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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曦的确没办法理解仵作这个行当的专业精神,从尸体上剥下来的白银他居然就这样用牙齿去咬,想想都恶心。若不是为了生计,谁愿意做这种事?无论在哪个时代,生活在底层的人都是最悲哀的。
“你剥下来的白银在哪里?”
那仵作见邵曦如此问,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露出了一块已经被熏黑的银片。
在邵曦伸手去接时,明显看出了仵作那不舍的神情,看起来他原本是打算将这块银片据为己有,只是现在面前这位大人要作查案之用,他才不得不交出来。
邵曦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塞在了仵作手里,紧跟着又对他问了句“今日你所做的勘验是否要作成文书上交?若将来有一日要你当堂作证,但会有一定的风险,你可愿意?”
“小人本就是个仵作,所做勘验必定是要作成文书上交,上堂作证也是小人分内之事,只是说到有风险的话,却不知是何种风险?”
“若在这郡衙升堂,你便将你所勘验的结果照实说出便可,但若有一日要你去州府衙门当堂作证,可能会得罪郡中诸位官员大人,到那时你不必有所顾忌,我自会保你周,当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说完,邵曦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塞在仵作手里。
仵作一看眼前这位大人如此大方,便连忙应承道:“小人一切自会听大人的安排,大人让小人怎么做,小人就怎么做,必不负大人所托。”
“今日你我的约定,不可与外人道来,将来若是我得了你的助力,必会有重重的答谢。”
“小人明白,小人都听从大人安排。”
邵曦对仵作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殓房。
此时,众多官员正在殓房外等候,见邵曦从里面出来,便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勘验的结果。
“此案尚有诸多疑点,待我回去仔细参详后再将结果告知各位大人。天色不早了,诸位大人都回去歇息吧!若有需要劳烦各位大人之处,我自会差人去请。”
正在众人散去之时,陈默槐与梁道乾凑上前来问道:“不知邵大人此时心中可有判断?”
“只是一些猜想,待我回去与吴大人商议后,明日会到府衙来与陈大人一同参详。”
说完,不待二人多问,邵曦转身朝府衙门外走去。此时,身后传来梁道乾的说话声。
“必是那盗贼所为,偷窃不成便杀人放火掩盖罪行,此人若是落入我的手中,必让此贼十死无生。”
邵曦停下脚步,转身冷脸对梁道乾问道:“梁大人似乎恨极了这盗贼,听梁大人的口气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可是梁大人家中也被此盗贼光顾过?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梁道乾连忙躬身道:“没没没,我只是恨这盗贼杀人放火做尽坏事,并非是邵大人所猜想的那样。”
“在真相未水落石出之前,无论是谁都不可随意为他人定罪,人命关天之事岂可妄言?”
邵曦说完后,转身便离开了郡守府衙,身后的梁道乾此时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心说这邵大人年纪轻轻,冷起脸来官威却是不小。
当邵曦回到驿馆时,老吴已在房间等着他。
邵曦将房门关上后,对老吴问道:“你那边查看的如何?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老吴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说道:“先别问我那里如何,你倒说说,今夜你与那姑娘在院中黏黏糊糊的半天,到底在聊些什么?”
“你当时不是就在房上?现在还来问我?”
“我到的时候刚巧看到你小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在那里吟诗,鬼知道你们之前说什么?”
“那个,这事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怪我又多管闲事。”
老吴耷拉着眼皮一扬下巴,那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于是邵曦便将今夜与叶紫鸢在园中所说之话与老吴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然后缩在一边等着老吴发飙。
出人意料的是,老吴非但没发飙,反而笑了,这就很反常。
“我不反对,我们就替那个姑娘赎身,带她一同上路。”
“啥?”
以前每次邵曦要管闲事老吴总会拦着他,难道这次吃错药了?
邵曦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老吴的脸色,又抬手在老吴的额头上试了试,心说这也不发烧啊!于是又开始低头翻自己的腰包。
“哎哎!你有毛病啊?没事瞎折腾什么?”
“我看看我的药有没有少,你是不是偷吃我的药拿错了?”
“死小子,你才吃错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