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玩弄着世俗,世俗不过当你为刍狗。你以为一切如意尽心,但在局外人眼中,你或许不过只是笼中的八哥、圈养的猪狗。
岳飞持枪未发,冷凝不语。
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非不能,而不为,当真的图穷匕见的时候, 他岳飞或许死,但崔念奴也一定要死!
高台的老妪急声道,“岳飞,你莫要一错再错!”
凝望着崔念奴,岳飞并未理会那老妪,寒声再道,“真神佑我, 赐我明心!”
真神的脸色再转粉嘟嘟的颜色。
那老妪大皱眉头, 不知岳飞又在搞什么名堂。
岳飞长枪斜指软到在地的崔念奴,昂声道:“岳某只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岳某有什么问题?”
无人回应。
环望众人,岳飞一字一顿道,“你等既知银瓶无辜,却强行囚禁她,你等有何辩解?”
仍旧没有回话。
真相面前,一切狡辩看起来本是那么的可笑。
狡辩猖狂,并非自认正确,而是知道指鹿为马,千古皆有,真相未见得在少数人的手上,但话语权却在强权者之手。
“岳飞迫不得己的出手,但岳飞无错。”
真神脸色转红。
众人均未想到,崔念奴请出来的东西, 却成为岳飞证明诚心的工具。
岳飞声音响亮, 双目炯炯, “今日岳飞只问一句,你们放还是不放银瓶?”
高台那老妪缓缓走出一步,“岳飞”
“不放又如何?”崔念奴脸上突然露出丝诡异的笑。
岳飞暗自心惊。
非常时期当用雷霆手段。
眼下局面对他们极为不利,若不出手,只怕渐渐无能出手,他以崔念奴性命做赌,本是看出这女人爱惜容颜、也会惜命!
但这女人先前惊惧,随即这般表情,竟似得到强援般?
崔念奴随即道,“听我号令,杀了张宪!”
一言落,那围住张宪的几个女人怔了下,可随即长剑刺出,显然在此间,崔念奴也有极大的权利。
张宪怒目圆睁。
岳飞手上青筋暴起。
他们均未想到这种情况,崔念奴居然不惜命,仍旧决定孤注一掷。
长剑及体,张宪蓦地一声狂呼,竟向面前剑尖冲去。
那出剑的女子吓了一跳。
她武功是不差的, 但多年来, 多是留在此间,和姐妹击剑为乐, 并没有什么搏战的经验,眼看张宪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要命的冲来,不由有些发慌,手上长剑微颤也有些偏斜。
长剑刺在张宪肋下,鲜血倏涌。
那女子见长剑染血,身躯微晃,神色骇然。
张宪却是脚步不停,趁对方惊魂未定时、伸手夺下那女子的长剑,一剑向那女子的脖颈砍去。
“住手!”
周围那几个女子先慌后惊,在这生死一刻,却是能力尽露,长剑如光带纵横,分切张宪周身要害。
张宪神色惨然。
崔念奴却是冷笑声中,倏然滚翻,就要离开岳飞的枪尖。
岳飞吸气。
沥泉龙枪蓦地光芒闪亮。
那高台老妪突然叫道,“你这是什么枪?”
无人能应。
无人可解。
很多事情的爆发,就是发生在片刻之间,随即难以挽回。
有剑尖就要刺在张宪身上,张宪不肯坐以待毙,手中的长剑也要斩落身旁那女子头颅
生死一刻,出手全凭本能。
梁红玉不由闭眼。
她太了解很多无辜的惨事,就是这般猝然发生、到一发不可收拾。
长剑倏荡,剑尖尽数指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