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泰尔先生从刚进来就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恐怕事态不佳。”
“可恶——只好先离开庙宇吧!”
强忍着浑身开始加剧的疼痛,芜拼著老命的转过身,搀扶著同样虚弱的列维基奴。
不太妙——!已经开始感受不到双腿踏足地面的触感了,这该不会是麻痺神经的毒气吧?
麻痺神经——吗?说到这里,泰尔之前施放的“仙蛊”也有麻痺神经的毒效,难道是同一种毒气吗?
也不知道泰尔现在如何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担心。
现在的自己,最多也只能顾全自己与列维基奴了。
不知道在走了几步之后,两人终于走出庙宇大门口——
然后浑身颤抖的双双倒下。
不仅有种脱离**的轻飘感,连视线……也开始模糊了。
总觉得……自己的人中上面……有液体在滴落。
我在流鼻血吗?
该死,我可是不怎么流鼻血的啊?
“列维基奴……你还好吧?”
“恩……还行……吧。”
这完全不是能够让芜放心的语气,根本已经快要昏去了。
至此已经不能聚焦的眼眸茫然的转向一旁的列维基奴——
果然是流鼻血,他的整条鼻子上同样也沾满了鲜血。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会……就这样……突然……
失去意识?
完蛋了……眼皮开始没有力气了……肉眼所及的景物正在旋转。
不能睡去……一但在这种危险的禁地睡去……很有可能死掉的啊。
绝对不行在这种地方……
睡去……
完全无法违背的事实,芜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感觉漆黑的夜幕温婉的降临了,来的毫无预警。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迷茫的双眼逐间睁开——
但未能做好心理准备,不堪入目的一幕就这么迎来。
仍有些睡意的芜已经睡意全消——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在眼前的石柱上正吊挂著一具尸体——那是无头尸体。
恶心至极,惨不忍睹。
浑身都是满目疮痍的刀痕,完美诠释了“千刀万剐”的现实。
从还在滴落的新鲜血液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才遭人割开的,而且手法极其惨忍。
胸腔与腹部的皮肉遭到恶意的切开,一片血肉模糊完整的呈现在芜的面前。
没有了胸腔外皮的保护,心脏自然也就一览无遗——不出意外,没有半点跳动。
凌乱的大小肠子悬挂在破肚之外,还在渗著血液。
悬空的双腿也不免遭到割开,大腿已经被削得跟小腿一样细,小腿更是能见到些许惨白的白骨。
但这一切都还不是最可怕的。
芜的视线很快就放在左下方——在那具尸体的右脚掌上,有我亲自包扎的简陋绷带。
那充满担忧的包扎震撼着芜的脑海,晴天霹雳的事实正摆在眼前。
眼前这具无头尸体就是列维基奴。
这是足以深刻烙印在一辈子的痛苦,足以堕入万劫不复的**——“复仇”。
就在那么一瞬间——芜的内心溃堤了。
止不住心中怒火,芜第一次感受到愤怒的乱动着——四肢却传出明显的束缚感。
芜当即意识到了。
自己被他人绑架了。
顺着四肢的感觉看去,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自己也被綑绑在石柱上,双手遭到反绑,双脚更是被綑成一圈。
原本善良的双眼终于也表现出最诚挚的愤怒,展现出迈入邪恶的悲痛。
茫然之间,在悲痛欲绝之际,似乎有某种声音正回荡在芜的内心。
充满磁性的低沉男音——能够明显感受出是对某种事物展现强烈**的口气。
《就是这样!这才是扒光人性后的最初之貌。》
沉浸于悲伤之中的芜没有理会这个不明的声音。
终究只是男孩,哪能面对这种残酷的现实?
最终泪腺溃堤。
“啊——————!”
再加上一阵愤恨的哭喊声。
倾流的泪水已经停不下来,同时也代表着心种那股欲火正在无尽的燃烧。
《感到愤怒吧!孩子,这就是你必须经历的过程。》
芜还是没有理会,即便已经意识到了。
可以把这道声音视为极度悲伤与愤怒交加时,产生的人格分裂。
但这样的无视没有让谜知音就此消失——而是更加猖狂且激动。
《吞噬这股愤怒吧!将虚伪的正义抛诸脑后——你将会是无所不能之人。》
依旧沉浸在沉痛,不忍的双眼悲恸的挽留着眼前的尸体。
“列维基奴!你怎么可以这样就死去!你快给我醒来!”
还在对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咆啸著。
被悲伤与愤怒掩盖的双眼还是这么天真,凝视著永远不会有反应的尸体,祈求着那么一点不可能发生的奇蹟。
当然,事实与梦终究不会重叠,逝去的灵魂不再会回来。
《渴望着奇蹟,倒不如将所有的可能性全部吞噬吧!一点不剩的——尽情霸占!》
最终——芜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因为不断的嘶吼而导致的脑部缺氧。
短暂的死寂。
也是最关键的一句。
《最终——实施贪婪吧!》
芜终于开始正视这道声音。
贪婪……?
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声音从何而来?
难道自己已经疯了吗?
孱弱的眼神已经感受不到半点对存活的希望。
甚至都不想活了。
然而,命运总是恶意的逗弄著芜。
这个最不愿面对的结局终将迎来。
那是芜永远不会想到的身影——从视线的一旁缓缓地走进芜的面前。
这无疑比列维基奴死去后的震撼还要更加震撼。
那人正是泰尔。
面目狰狞的欣赏著——芜的惊慌失措以及不可置信。
“您睡得还舒服吗?王子大人?”
“泰尔……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我?您应该得要早一点发现才对。”
“不可能……你没有理由这样做。”
“我的确没有理由这样做。毕竟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实属无奈啊!”
“受人之托?难道你背叛了吉尔王兄的任务?”
“背叛?啊哈哈哈哈——看来您很信任亲人呢。”
“信任亲人?”
隐约中,芜已经推测出泰尔的弦外之音。
难道吉尔兄长赋予我一个假任务,为了就只是勾引我离开王城,再借机杀掉吗?
不!王兄再怎么讨厌我,也不会做出这种离谱至极的举止。
况且,我可是很尊敬王兄的!相信他一定能够体会我对他的敬仰。
“你说谎!吉尔兄长绝对不是那种人!”
“都已经说到这里了,不愿相信就算了。”
“这根本就不是事实!我劝你赶快坦白——是谁指使你的?”
“关于这点——很抱歉的,尽管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仍然要对此保密。”
“将死之人?难道你想杀了我?”
“唉呀——您这样说不会让自己感到害怕吗?与其说‘杀’倒不如说是‘解脱’。”
“究竟为什么……?”
湿润的双颊再次滑过两行新泪——这次是来自于泰尔的背叛。
“恩——?您有什么疑问吗?”
泰尔不以为然的问著,这无疑触动到芜的神经——愤怒的神经。
强行酝酿着脑内杂乱的思绪,芜露出难得一见的凶恶。
“疑问……?你说疑问是吗?”
“是的,总是要解决您的烦恼吧?”
“很好——我就告诉你我的疑问……”
就算努力的平复住心中的怒火,但已经烧得太旺了,来自于对这十五年来的压抑。
最终,一次性的大爆发。
“完全没有理由杀掉我啊!我平时努力的对人卑躬屈膝,努力的看别人眼色,竭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人,不与他人争夺什么,就只是独自过著稳妥的生活——这样的我!就是这么单纯的我!凭什么受到他人的暗杀?”
一连串毫无中断的真诚自白,顺畅的就像事先背过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