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提督桑格早就没有了,兵临楚雄,威慑姚安时睥睨天下的气度,这刻他只想保住性命,当他听到侧翼传来的那句“穿白袍的就是桑格”,桑格居然真就挥刀割断了代表正白旗尊严的白色披风,然后继续纵马狂奔。
“快追,戴金盔的是桑格。”
八旗兵因为败阵丧了胆气,马仲英却因为桑格吓的割断身上的披风,胆气大增,顺手拖住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翻身而上,前身那个倒霉蛋骑射的技艺自然而然地涌入了马仲英的脑海。
前世从来没有过骑射经验的马仲英这刻打马狂追,丝毫没有一丁点违和感。
俗话说,既然做了初一,就不怕做十五,已经割过披风的云南提督为了性命,自然不在乎区区一顶金盔,虽然这金盔是他爹库礼在攻破玉龙关,缴获明国巩昌王白文选的,是喜塔那氏荣耀的象征。
可荣耀和尊严在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听着身侧传来的喊杀声,桑格骇的一把扯下脑袋上的金盔,朝身边甩去,然后从箭袋里抽出一根利剑狠狠地捅进了坐骑的臀部。
“希律律!”
桑格贵为云南提督,座下的战马自然也不是凡品,乃是皇帝御赐的宝驹,本来就行动迅捷,吃痛之下,更是跑的飞快。
“你们护送提督大人先走,其他人随本统领挡住贼寇!”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戈什哈统领科尔贝愤怒了,提督大人在汉狗的长刀下割袍弃盔,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成了八旗的笑柄。
背水一战的科尔贝爆发出决死的勇气,带着数十个尚有血性的马甲悍然迎向了飞驰而来的马宝。
“是马逆!是马逆,他们不是明贼,给我杀!”
电光火石之间,马宝已经出现在科尔贝的身前,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面孔,科尔贝长枪端的笔直,就在马宝临近的那一瞬间,科尔贝刺出了他的长枪。
马宝虽然身经百战,但到底是七十一岁的老人了,体力和反应自然比不过血气方刚的科尔贝,看着如同毒蛇吐杏般刺过来的长枪,勉强挥出了马刀
“哐当”一声,马宝手中的长刀顿时就被长枪磕飞,科尔贝一招得手,自然不会留情,长枪猛地一抽然后一扫,竟生生将马宝扫到了马下。
“马逆,纳命来!”
趁你病,要你命,科尔贝再次踏马向前,长枪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刺向犹自挣扎的马宝,八旗兵虽然大败,但若是斩杀马宝,也能算将功折罪了,科尔贝如是想到。
就在科尔贝的长枪快要刺中马宝的那刻,马仲英飞骑赶到,然后从战马上飞身而起直愣愣地扑向了正凝神贯注,想要狙杀马宝的科尔贝。
“啊!”
毫无防备的科尔贝只觉的眼前一黑,然后就被一道人影撞到了马下,他刚睁开眼睛,又看到一个沙钵大的拳头兜着自己的脑袋砸来。
“叫你杀我爹,叫你杀我爹,你给老子记住,老子叫马仲英,别下了地府还做个糊涂鬼。”
马仲英挥拳如雨下,生生将科尔贝砸成了猪头三,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淌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