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一个防御战,就加封提督,抬旗,这是不是太过了?虽说蓝理守住了东征大军的生命线,但也没必要如此加恩吧!”
闻言,鄂扎,尹桑阿等满洲王公大臣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但皇帝正在兴头上,在这节骨眼上,谁敢说一个不字,于是都把目光瞟向了佟国维,指望着这个皇帝的老丈人说两句,也好令朝廷名器不至于乱封。
见诸人都看向自己,佟国维暗骂一声,可他也不愿意如此加封蓝理,只得硬着头皮轻咳了一声,正欲出列,南书房大臣熊赐履却眉飞色舞地说道:“圣上,蓝总镇有信布之勇,以区区残兵硬抗数十倍之敌,如此勇将,老臣闻所未闻,便是三代贤王以降,也未曾有闻,古语云,圣天子必有百神呵护,前者在湖广,王总督亦是以数千兵力抗数十万发匪,想来蓝将军和黄总督都是应运而生,老臣为圣上贺,为大清贺。”
高士奇也赞道:“熊学士此言有理,如蓝将军和王将军这样的勐将,臣等翻遍史书都未曾见过,想来是上天知道吴逆和马逆要祸乱我大清江山,这才令他们下界,护我大清江山万年。”
“熊爱卿、高爱卿过誉了,朕如何比得过三代贤王,朕只盼能尽剿贼氛,廓清寰宇,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事,于愿足矣!”
康熙自己都被熊赐履和高士奇的阿谀之言给恶心到了,自江宁失守后,每当午夜梦回,他也为自己当年所做的决策后悔,他恨自己为什么急于求成,逼反吴三桂,他恨自己为什么在没有彻底剿除南方叛军前处置耿精忠,以至于尚之信叛乱,遂使马逆逃出牢笼,这才令大清陷入如此窘境,虽说他对外宣称地方督抚和前方主将托付不效,但他知道是他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只不过他是大清皇帝,满蒙共主,即使明知高士奇和熊赐履是逢迎拍马之言,但他却还要接下,哪怕这马屁拍的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
本欲进言的佟国维恨恨地瞪了熊赐履和高士奇一眼,这都到什么关头了,南书房大臣还在一昧地歌功颂德,国事如此崩坏,这些个只知道弄权邀宠,蒙蔽圣聪的汉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时此刻,佟国维竟生出了一个念头,若是此次能杀出重围,回返京师,他一定要在议政王会议上奏上一本,把南书房这个机构裁撤了,省的这些汉蛮子成天迷惑皇帝。
康熙自然不知道佟国维心里在想些什么,稳了稳心神,将内心的尴尬强行压下去后,这才继续开口道:“石钟山守军连战十余日,早已疲惫不堪,赵良栋,便由你精选三千兵,进驻石钟山,以替换天津兵,明日,陆师和粮草辎重全部停泊于大孤山,只派水师出战,务必要一举突破贼寇江防,记住了,虽然这是我长江水师的第一战,但对于我大清来说就是决战,朕要一战定乾坤。”
“……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水师提督万正色振臂高呼,蓝理的加官晋爵让他眼馋不已,皇帝就在他的身后,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让皇帝看看,上天降下的名臣勐将不只是蓝理和王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