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又有七八百闽浙兵涌上城头,而且他们控制的区域也越来越大,更多的闽浙兵正在毫无顾忌地往太平城头攀爬。
听着城头明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望着王世祖手中犹自滴血的长刀,胡守义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索性把心一横,提起长刀带着把他逼反的池州兵向正和楚军交织在一起的清军。
胡守义的反水使得城墙上的清军更是慌乱不堪,有的直接扔掉手中的武器抱着头就跪在刚冲上来的楚军面前大喊:“降了。”有的则拼命地往城楼下跑去,更多的却是主动加入了反正的队伍,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池州绿营。
没有了有效的抵抗,楚军更是势如潮水般往城头上涌,成片成片的绿营兵在楚军的刀矛前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赵登龙和李汉明带着亲兵杀上城头时,城楼上的楚军已经不下两千人,他也不管那些跪倒在他们面前的绿营兵,而是带着亲兵直扑岳乐将旗所在方向。
见无数的楚军朝自己所在的方向逼来,王府戈什哈统领塔那喀急的大声嘶吼起来:“主子快走,奴才去挡住该死的长毛贼寇。”
岳乐却没有理他,而是痴痴地望着正疯狂往城头攀爬的楚军官兵和不断提刀突进的池州叛军,他知道太平已经无法守住,更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此时此刻他能想到的就是死。
自古艰难唯一死,但在岳乐看来却死却是一种解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自己从长毛贼寇带给他的阴霾中解脱出去。
“父王……!”
岳乐想死,他儿子塞愣额却不想,可是他却无路可走,因为就在刚才,北城方向也传来了无数楚军士兵的欢呼,事情很明显,背反了大清的池州兵开了太平北门,放大明兵进城了。
“事已至此,我儿就不要再说了,你是我岳乐的儿子,别人能投贼,你却投不得,记住了,别给你父王丢人。”
岳乐显然知道塞愣额想要说什么,但却制止了他,因为现在逃跑根本就是徒劳,反而会被明军看不起,还不如杀身成仁,这样也能免受汉人的凌辱。
“赵兄你带人拦住这伙敢于抵抗的八旗兵,其余的人随本将去拿下岳乐。”
李汉明轻蔑地看了一看从城门楼子里冲出来的八旗兵,他可不相信虚弱不堪的八旗兵会是闽浙兵的对手。
赵登龙应声领命,他知道李汉明这是想得擒获岳乐的首功,不过他也不在乎,更不想去面对岳乐和塞愣额,毕竟他是大清叛臣,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何况这次迎战清军,他老爹赵国祚立的功已经足够大,他也不在乎这点功劳。
塔那喀虽然英勇,但在这举城尽溃的局面下,他的反抗只不过是徒劳,面对人多势众的闽浙兵,他重新组建的王府戈什哈仅仅支撑了两柱香的时间,就被蜂拥而上的闽浙兵砍成了肉酱,塔那喀也没有幸免,在他倒下的那刻,他还想回头去看他的主子,可他却没有力气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