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个屁,安亲王爷还说什么王师已至,贼寇败亡不远,现在好了,朝廷的大军没来,明军主力却回来了,这可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唉!”
王世祖望着西城方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千总是家里使了银子买回来的,原本想在在凭这个官身,怎么说都要把本钱给挣回来,哪知道刚当上千总没几天,江南就闹出了伪明军,而且还把太平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旦城破,银子打水漂不说,这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啊……!”
朱贵惊呼一声,然后连忙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又说道:“你是说朝廷大军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要是被王爷知道,咱们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狗屁的王爷,他要是真有能耐,为啥在广州打了那么一个大败仗,一路逃到江南来了,他要是有能耐,为啥会被明军包围在太平动弹不得,你想啊,要不是朝廷大军败了,明军会回太平吗?”
王世祖越说越来劲,毕竟谁家的银子都不是刮来的,白白送了出去,啥也没捞到,还有可能会送了性命,这事不管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乐意,因此又骂道:“反正都是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事,岳乐杀了我又能咋样,他还不是一样被明军杀,有什么可怕的,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的一个疤。”
说到这里,王世祖突然福至心灵,“咦”了一声,抬眼看向不停东张西望的朱贵道:“你说,咱们现在要是开城降了大明兵,大明兵会杀咱们吗?”
朱贵更怕了,抢步上前,捂住王世祖的嘴巴低声喝道:“你他你娘的疯了不成,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你不怕诛九族吗?”
王世祖这会热血上涌,一把推开朱贵道:“九族,咱们的九族现在不都在明朝的控制区域吗?岳乐他怎么杀我们九族,他奶奶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困守在太平城内,不是被明军打死,就有可能饿死,还不如博一把,我听说马逆……哦……不,是楚王,楚王殿下宽厚仁义,江宁城破后,就没动过江宁绿营,咱们反正,这可是立了功的,若是拿住岳乐或者清廷高官,说不定还会重重有赏,朱兄弟,要不咱也博一把?”
“这……这恐怕不好把吧!若是成不了呢……?”
朱贵刚才是惊惧,现在更是难以置信,他本来只是想和王世祖说说当前的战局,熟料,王世祖竟如此胆大,居然在思量着擒拿岳乐向大明请功。
正说着,太平西门城外,又爆发出勐烈的欢呼声,朱贵和王世祖对视一眼,连亲兵也没叫,就直奔北城和西城的墙角方向,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他们跑到太平西北角时,才发现城外的楚军已然摆好了攻击阵型,只不过在他们的大阵前,却高高悬挂着一块长约丈许的露布,上面用朱笔清清楚楚地写着“有生擒或得奴酋岳乐首级者,赏千金,封爵!”十七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