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殿下,太平虽然城高池险,但岳乐所部八旗早就被咱们打残了,至于皖省绿营,除了水师能打以外,步军都是承平已久的老爷兵,打下太平城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何要围而不打呢?”
潘学仲很是不解地抬头看向马仲英,采石一破,太平城外围屏藩尽失,现在正是攻取太平的最佳时机,他想不通马仲英为什么令他围而不打。
从江上赶到翠螺山顶峰的陈一官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楚军纠缠了近两年的岳乐就在太平城内,这个时候不拿下他,难不成等清军援军把他救出去吗?
马仲英望着山下那奔流万里的长江,鞭稍一指,开口道:“诸位将军认为如今我军目前最大的威胁是谁?”
“……末将等愚顿,还请殿下解惑。”
李汉明和杨延迪对视一眼,其实他们心中都猜到了马仲英想要说什么了,不过您既然要卖关子,那咱们做下属的总得顺着您楚王殿下的意思吧。
两个统兵大将都不说话,其余的大小将左更不敢多言了,只一个个恭恭敬敬地看着马仲英。
见左右将左都不开口,马仲英微微一叹,自攻取南都,晋爵楚王以来,他就发觉底下的统兵大将对他的态度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再不复当年在广西一起创业时期的毫无顾忌,他知道这其实就是该死的封建等级制度在作祟。
当然马仲英也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点破诸人心中所想,而是指着山脚下的大江继续说道:“本帅所虑者,清军水师也,今天的战事,诸位也都看在眼里,采石一破,江右的重镇便是安庆和九江,这两地较之采石还要险要,咱们水师又是逆流而上,倘若清军据守安庆,诸位以为水师胜率有几何?”
马仲英顾左右而言他,非但没有提及围攻太平之事,反而把话题放到了清军水师上,作为楚军水师统帅,杨延迪不得不站了出来,回话道:“殿下,倘隆冬时节,末将采用游斗的方式,还能和清军水师打成平手,若一旦开春,届时江水滔滔向东,我军水师万难是清军敌手,届时别说是打安庆了,采石也未必能守住。”
杨延迪并非无的放失,自古南方王朝的覆灭,基本都是被敌军抢占长江上游,然后顺江东下,直驱金陵,清军楼船的配置,他今天也见识到了,根本就是一座小型的堡垒要塞,如果这么多楼船顺江东下的话,二号福船根本挡不住,至于水雷和火船就更行不通了,真要采取这样的战术,那只能是自己炸自己。
“杨帅所言甚是,正所谓王睿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暗然收,从古至今,唯一能在江左打赢江右水师的只有我大明太祖,如今清军水师据江右窥视江左,我军唯一的选择就是包围太平和南昌,将清军主力全部吸引过来,采用围点打援的策略,吃掉清军主力,没有陆师支援,即便清军水师再强,也无能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