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改名为马忠的阿尔巴犹豫地说道:“殿下,奴才刚才拿这个小崽子时,曾对他说过,若是能助奴才破开翠螺山,奴才就向您请旨饶了他的性命,您看?”
“这个?”
马仲英看了畏畏缩缩地假胤缇一眼,突然福至心灵,崇武帝那边需要内监,这些汉军旗的小崽子不就是现成的吗?遂冷声道:“既然马将军为你请命,那孤恕了你也不是不可,我大明祖制,凡俘虏之蛮夷子弟,不满十五岁者可净身入宫服侍皇家,尔愿不愿意?”
“我……?小的愿意,小的愿意,小的其实是汉人,是小的的先祖背国投奴,能为大明皇室当奴才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是小的的福分啊!”
言从年虽然才九岁,但经过这些天的攻山战,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被大明兵充作炮灰的下场,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做阉人总比做死人强吧,为了活下去,言从年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直磕的光秃秃的脑壳上满是泥土,若是仔细看,泥土里面还汩汩地渗着血迹。
“那好,马忠,你这就去炮灰营去把那些未满十二岁的男丁全部挑选出来,先送一批入宫,就让这年从言做个管事的吧!”
年从言这个名字让马仲英不由想起那个遥远的后世,仿佛有这样一个人,曾说过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样的大屠杀是为了民族更好的融合,还曾经洗白吴三桂,说吴三桂开关促进了民族的统一。为了满足内心的恶趣味,马仲英索性提拔这个年从言做了个太监管事。
“奴才多谢楚王殿下抬举,进宫之后一定全心全意为我大明皇室效命。”
年从言感激莫名,这种摆脱炮灰命运的惊喜,令他喜极而泣,为了感激楚王殿下的恩典,为了感谢大明给他新生的机会,在很多年以后,他竟然在宫中创作了一本流传千古的名着《明兴清亡四十年。
当然马仲英也没有毫无防备地把这批汉军旗的小崽子送进宫,而是传令马三德,让他增派内卫,加强宫禁值守,并下了严令,宫中大小管事,务必都由女官担任,皇帝的生活起居也全部由宫女承担,凡进宫之阉人只能安排进浣衣局等低级部门做事。
清军方面,在得知明军是利用皇长子的名义攻破翠螺山时,清长江水师提督万正色也懵了,望着垂头丧气的胡守义,万正色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倘若贼寇水师也押着皇长子进攻自己的船队,自己又该如何?只得紧急将采石战报递送太平行营,指望着岳乐能替他解决这个烫手山芋。
岳乐闻报也是大惊,他倒不在乎胤缇的生死,其实自皇帝亲临武昌后,他就做好了和贼寇一决胜负的心思,可如今翠螺山失守,贼寇便能居高临下,用山上的火炮控扼长江,其水军就可以依仗翠螺山炮火的掩护顺江而下,所以长江上部署的木城绝不能再丢了,好在木城布置的位置在山脚,贼寇想破坏木城也不是容易的事。
“传本王令谕,皇长子已经在南昌殉国,此后凡是有借皇长子名义向我军攻击的,各部必须全力攻之,不可再中贼寇诡计。”
采石防线的安危关系太平府的安全,倘若刚刚建立的江南大营被贼寇攻破,那对南下清军的士气就会形成重大打击,在这个时候岳乐也顾不得胤缇的死活了,断然下达了军令,并紧急飞书武昌,将太平战报呈报康熙御览,他相信皇帝一定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楚军方面,拿下翠螺山后,马仲英即令和杨延迪统领水师立即西进,准备于第二日进攻清军在翠螺山下布置的木城,摧毁所谓的拦江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