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向和黄良骥意交好的的洪邦柱和郑德潇等人这一次却没有支持他。郑克塽的叔叔将郑明和郑亮等人也一声不吭,只定定地看着桉几上的招抚圣旨。
“据王进所说这圣旨乃是从南都发来,可是监国殿下一直就在广州,诸位难道没看出来吗,马仲英这是矫诏,是乱命,我黄良骥生是延平藩的臣子,死是郑家的鬼,绝不会为了性命向马仲英乞命的。”
黄良骥十分不满的看着一众不吭声的将领,最后目光落在了冯锡范脸上:“忠诚伯,你是总制,藩主平日对你言听计从,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打下吕宋,再定郑家基业?”
冯锡范苦笑一声道:“我能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咱们以前能和马仲英对话,是因为咱们手中有远超楚军的水师,如今咱们水师主力尽数折在澎湖,而楚军又吞并了清福建水师,此消彼长之下,我郑家在大明朝廷还有话语权吗?”
黄良骥愤愤不平地说道:“咱们还有兵,还有船,还有二十万百姓,难不成真要放弃,投降马仲英不成?”
一旁的刘国轩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是无话可说,东番水师主力就是在他手上葬送的,可他却没想到楚军会趁东番水师和清军水师决战的机会,偷袭铜山,进而鲸吞了整个福建,大错已经铸成,明郑集团已经失去了和楚军争夺大明朝廷话语权的能力。
右军都督林亮却开口道:“黄都督,就算我们真奉诏,也不是投降楚军,而是归朝廷节制,我等本就是明军,奉监国号令,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听林都督的意思,莫非是准备归降朝廷了?只是这朝廷到底是姓朱还是姓马?忠诚伯可别忘了您这个伯爵是怎么来的?”
黄良骥冷笑连连,说道朝廷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他对诸将懦弱的表现很是不满,他只知道食君之禄,但君之忧,他实在不愿意看到郑家几代人创下的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所以在讥讽了林亮一句后,就是把目光看向了冯锡范。
“倘若水师还在,咱们自然不惧怕楚军水师,现在,咱们凭什么和他们分庭抗礼,况且马仲英手握大义,又是咱们郑家的女婿,想来他也不会亏待咱们。”
林亮的话令右军先锋董腾和中军游击蔡添均是精神一振,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自故藩主于永历三十二年退守东番后,岛上人心思变,百姓莫不东望故土,这两年已有数万军民潜逃福建,如今大明恢复东南半壁,我等回返,乃是顺天应人之举,又何必远渡重洋,去吕宋蛮荒之地,还请藩主三思。”
“汝等所言确实有理,只是藩主的陵寝皆在东番,若楚国公同意我等奉藩主保留兵马留居东番,承祀祖先,延平王自当奉诏,若是楚国公不允,可再议之。”
其实诸将的请求已经说动了冯锡范,但黄良骥的话却令他有些害怕,他怕一旦归降朝廷,马仲英会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