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桂西南,天气就如娃娃的脸一样善变,前一刻还是阳光普照,后一刻就是乌云密布,大风吹的人几乎睁不开双眼。
“轰隆!”
一道毒蛇吐信般的闪电划过天际,却好似将整个乌云划开,倾盆的暴雨立时瓢泼而下。那密集的雨点遮蔽了一切。
群山环绕的官道上除了刚才惊雷的回音,便是那“哗哗”作响的雨点声。
天空、大地,被狂风、被雷电笼罩,被暴雨,仿佛天漏一般,将整个大山笼罩。
桂西的土司本就是群居,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人家,不过山里头却有一些简陋的木屋,都是山民狩猎用的临时居所,在这狂风暴雨之下,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样。
临近官道的一座木屋内,几个淋的浑身湿透的土人,正抖抖索索地拾掇着干柴,另一个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根火折子,在那拼命地吹着气。
好不容易才引燃了火堆,几个山民齐齐欢呼一声,有一个连忙从装猎物挑子上取来一只野兔,就着屋子外的大雨宰杀洗净,然后架到火堆上烤了起来,想着吃上一口热乎的,好暖暖身子。
谁曾想那兔子刚架上火堆,一阵大风吹来,那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门竟被“哐”的一声刮倒下来,刚刚燃起的火堆被风雨这么一打,发出“呲”的一声,瞬间熄灭,就连好不容易找来的干柴也被暴雨淋湿了一大半。
“晦气,这屋子也该修理修理了,要不然等冬天来了,咱们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好在咱上次在这里准备了不少柴火,你们两个快把门堵上,我这就重新生火,大家早点把衣服烘干,要是淋出病的话,可不得了。”
那说话的土人貌似是这几个山民的头头,做事还有几分法度,这么大的雨,视线不清,山路又湿又滑,现在回去,很容易出事,看这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停的,说不定还要下到夜里,所以这屋子就是他们最后的栖息地。
“好嘞!”
两个山民也知道这屋子不能被风吹塌了,连忙上前将被风吹开的门板重新关好,又拿了两根圆木将门板顶住,可门刚刚关好,又是一阵狂风,另一侧的窗户一下就被风吹开,密集的雨水顿时打进屋中。
一个山民赶紧上前去关窗,可他来的窗前,却是脸色大变,伸手指向山下的官道,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
领头的土人很是奇怪,连忙抢步上前,顺着朝山下看去,透过漫天的雨水,他竟然发现同往归顺的官道上竟然满是黑鸦鸦的人头,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头。
“是大兵!是大兵!这漫天大雨的,到底是哪里的兵马?竟然有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