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新会丢了,据斥候传来的消息,祖泽清和苗之秀已经连夜撤往台山。”
广州城。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敢抬头的斥候,平南王尚之信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增城、佛山等地的丢陷已经令他十分被动了,可是他没想到重兵设防的新会坚城这么快也落入了清军之手。
新会可不是普通的县城,作为广州的西大门,战略意义极重,而且自尚可喜就藩广东后,新会城就一直牢牢掌握在平南藩手里,哪怕是当年李定国挟两蹶名王之余威攻略广东,哪怕是此前孙思克勐攻新会两个半月,新会都没有丢陷,现在岳乐甫至两广,新会这座粤东重镇就宣告失守,这对尚之信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王爷,新会在西江南岸,现在新会丢陷,肇庆恐怕也已经落入清军手中,也就是说岳乐和喇布大军已经连成一片,如今我广州屏藩尽失,清军便可直击我广州,还请王爷早做决断!”
原广西巡抚,现在的平南王府参政陈明洪这会也慌了手脚,因为自岳乐进驻两广以来,广东的形式就急转直下,若肇庆真的被清军攻占,再算上已经退往台山的祖泽清和苗之秀部,平南军差不多就折损了一万多军马,现下广州城和越秀山防线只剩下尚家藩兵五千余、潮州总兵刘进忠部八千,还有清廷任命的高雷总兵王国栋部三千,此外还有部分水师在珠江湾,他可不认为就凭这点军马,能守住广州城。
“王爷,敌强我弱,如今清军大举压境,广州外围州县尽失,岳乐又声名赫赫,卑职只恐刘进忠和王国栋生出首鼠两端的心思,他二人军马有一万余人,一旦有变,广州不能保也。”
佟养钜同样也对当前崩乱的形势感到担忧,其主要原因就是尚之信这个平南王得位不正,乃是在广州发动兵变,包围了平南王府,囚禁尚可喜得来的,对广东绿营的控制力有限,现在广州就在清军的兵锋之下,那些绿营兵将生出反复的心思在正常不过了。
“无妨,除祖泽清外,其他人的家小都在广州城内,本王此前就请老王妃将刘进忠、王国栋二人的家小请进王府做客了,谅他们也不敢起反乱的心思。”
自古以外收拾人心的手段无外乎金银权利再辅以恩义结之,尚之信对待王国栋、刘进忠等人的手段也不外乎这两种,只不过尚之信靠的是造自家老子反上位,他以已度人,生怕刘进忠和王国栋也来个有样学样,也来个广州兵变,所以在清军进占佛山后,就将广州的绿营将官家小全都请进了平南王府,为的就是控制刘进忠等人,让他们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
“王爷所谓盟誓之文,始自三季,质任之作,起于周微……夫贞夫之一,则天地可动也,机心内蒙耳,则鸥鸟不下,况信不足焉而祈物之必附,猜生于我而望彼之必怀,何异于挟冰求温,抱炭希凉也哉?您就不怕刘进忠他们对咱们平南王府生出怨怼的心思?”
陈洪明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尚之信做的这么绝,竟拿下了广州城内所有绿营官将的家小,这样做貌似控制住了他们,但只会加重绿营将官的不满,令他们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