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泽清大惊失色,一把抄起桉几上的腰刀,就向帐外走去,这会他是真的慌了,在广东地界,也就是岳乐手下有如此规模的骑兵,而新会和肇庆有西江阻隔,清军骑兵敢长驱直入,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肇庆已经失守,真要是这样,即便梧州那边派来援兵,也没可能是拥兵数万的清军对手。
“祖兄等等我!”
苗之秀也脸色大变,他虽然有意反水,可如今他的小命还捏在祖泽清手里,要是祖泽清在绝望之下驱赶他所部营兵突围,那他还有什么筹码向清廷投降,所以也一个箭步,跟着祖泽清出了大帐。
文村之所以易守难攻,其原因就是村子外围的茫茫大山,这群山之中,最高最险莫过于风车山,且山顶还有一座妈祖庙,祖泽清的大帐就设在风车山山麓,在转过一个山头后,祖泽清和苗之秀就爬到了妈祖庙前,此时山外的军情已经尽收二人眼底。
陈铁枪说的没错,确实有大队的清军马甲正向文村方向而来,通过千里镜,祖泽清和苗之秀清楚地看到,这支骑兵已经距离山下的清军大营差不多只有十里左右。
“天亡我也!”
望着山下连成一片的八旗兵的军旗,祖泽清哀嚎一声,过了好半天才转头对苗之秀说道“清军援兵抵达,咱们再想突围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事了,待八旗兵进了山下清军大营,苗兄弟你就派使者和他们接洽吧,不要虚与委蛇,直接向他们投降吧,本帅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苗兄看顾好我的部下,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祖某这颗大好头颅,你尽管拿去!”
“祖兄,事还为及此,安亲王胸襟开阔,我听说昆明城破时,他连林天擎、吴世吉还有吴国柱都赦免了,要知道这三人都是吴三桂的死忠,他能放过他们,又怎么不可能放过您。”
苗之秀和祖泽清好歹在两广共事多年,又一同随尚之信造过大清两次反,也算是相交莫逆,见祖泽清说的悲壮,心下也有几分暗然。
“呵呵,我祖泽清虽然不是英雄豪杰,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再说了用本帅这颗人头来换我四千祖家军的性命也算值了,良楩已经去了梧州,某家也算后顾无忧,陈铁枪你去准备酒菜,本帅要痛饮一场。”
“大帅!”
陈铁枪轰然拜倒,的父亲本是祖大寿的家丁,他父亲死后,陈铁枪自然而然地进了祖家军,这十几年来,他跟着祖泽清进驻高雷,跟着祖泽清造大清的反,跟着祖泽清杀鞑子,早就和祖家休戚与共了。
祖泽清看了陈铁枪一眼,哀叹道“人总有一死,铁枪你又何必做小儿女姿态,当年我父几次三番行书替清廷招抚吴三桂,以至于大好河山落入鞑虏之手,我之所以一直致力于反清,完全是为了赎我父之罪也,今事已至此,再让我剃发留辫,且不说康熙不会容我,就算他容得了我?可是我又有何面目去见被清狗屠杀的汉家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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