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田冉黛还只是一个圣女候选，林水心在设定上小时候跟她是青梅竹马，一个被选入了圣丰宫，一个则是拜入了天春宗。两人天真地约定在有了一定修为之后重逢，再结合他们互相的修为和学识开宗立派，最后作为一代传奇飞升为仙。

但作为玩家，林水心再见到田冉黛，脑海里哪还有这些设定？

圣丰宫用功德所洗练出来的清灵气，在他眼里就是鲜美的肥肉；这圣丰宫里的圣女和信徒们，就是为他产蜜的勤劳工蜂，自己只管不停薅她们的资源就完事儿了。

但田冉黛口中的这种转变，显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形成；自己薅灵气资源，应该不会产生如此可怕的剧变。

林水心知道，关键的在后面。

“后来发生什么了？”

“圣丰宫没有了资源，所有人的修为都处于了停滞状态，之前交好的门派和势力见你衰弱，都不再来往。之前保持着善意和所谓信仰的百姓，也对你一并失望，圣母再怎么想去布施恩泽，那些曾经的盟友和信仰者也不会再看你一眼，只会对没有实力的圣丰宫避而远之，去投靠其他宗门寻求庇护。”

田冉黛说着，看向了林水心，见他沉默，继续说道。

“而那些曾经跟圣丰宫有竞争关系，或者在同一地域被压一头的中型门派，就开始来骚扰了，强迫我们割让一些权力，导致了恶性循环。甚至那些小地主财阀，在傍上了新的宗门流派之后，都敢过来要求圣女候选回去做侧房小妾……”

田冉黛说着，语气甚至是有些哽咽；但再度开口，则是一点点变成了冷峻和愤怒。

“圣母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助之前关系最好的孟繁门，想那边稍微接济一点修炼资源，等恢复了元气，再加倍补偿。但孟繁门并没有接受我们的要求，而是展露出了之前一直隐藏得十分出色的猥琐和无耻，选择了趁火打劫。”

“我们的圣母在那边遭到了怎样非人的对待，无人可知；那之后圣丰宫到底有多少圣女候选和信徒在那场浩劫中受到凌辱或惨遭杀害，我已记不太清楚。最后是闹太大，大玄王朝的官方军势出马，才是勉强平息了这场灭宫事件。之后，我就接手圣丰宫了……”

“我发现用功德提炼清灵气，太慢，而且太愚蠢了，其实很多其他的情绪，也是可以提炼的，只要是纯粹的感情，都不会差太多。与其用自己的恩泽来让别人感恩，我用威压、恐惧和征服让你强行感恩，你不也得念着我的好吗？”

“所以，我在圣丰宫内，创立了组织‘月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不过就是大玄王朝内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组织而已。所有人都惧怕着圣丰宫的存在，只是不被我们盯上，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我的修为，哼哼哼，在这之后也是突飞猛进了许多。”

“所以人啊，为什么这么贱呢？对你好的时候，偶尔稍微对你不好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对你不好的时候，稍微给点儿恩泽，却能反馈来比以前要多出一倍甚至几倍的功德。谢谢你水心哥哥，这些都是你让我在这几百年内明白的道理啊！”

林水心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个世界，真实到令人发寒。

如果早知道会是如此，就算给自己一万个胆，也不会对圣丰宫作出那种事情……

但已经发生的，无法挽回。

对于田冉黛来说，这些伤痛都是几百年来的刻骨铭心，自己无权对她所作所为的一切，有半分指责。

只是，为什么她……现在笑得这么怪呢？

田冉黛再次开口，表情暧昧之下，透露出了一丝残忍的邪气。

“所以，我的月影，已经行动起来了……我看出来了，你最爱的就是那个兔羽对吧？你要是执意不让我动你，今夜月影会好好照顾她的，希望你明天早上，能看到她的全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