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的缘故,再加上晋南晔实在忙,杭遂和晋南晔两个人的联系又变得少了起来。
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两个人才能通个电话。
杭遂体谅晋南晔,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她宁愿晋南晔在有空的时候多休息会儿。
两个人一直这么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持续了好久,好久。
久到什么时候呢,久到杭遂身上的衣服,从大衣换成了衬衫,又从衬衫,换到了半袖。
久到院子里的花儿,绿了叶子,长了花苞,开了花,又落下,现在院子里争奇斗艳的,已经不是春天那一批了。
但算起来,却又不算太久,短短三个月而已,曾经杭遂腿好,也用了将近三个月才好呢。
杭遂的睡眠依旧不太好,不过她坚持吃药,没有晋南晔在身边提醒,她也会自己吃药的,而且一天都不会少。
晋南晔的处境也不算太好,祖父虽然是醒过来了,但这一下,直接要了他半条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晋家的人还是轮流守在医院里,生怕出了意外。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盯上了晋老先生手中的股份,他们费尽心思在老爷子面前露脸,无非就是想要老爷子多念着点他们的好,到最后能多一分股份。
晋南晔看着躺在床上的祖父,深深地为他感到悲哀,叱咤风云了一生的人,到最后,围在床边的儿孙们,竟没有一个是真心为他感到难过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算计,若是他手里没有那些股份,说不定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年轻时没有给了孩子们关爱,老了连一丝真心都得不到。
其实晋南晔心里还是敬佩祖父的,但多不出什么别的感情了。
他对祖母的过世,始终耿耿于怀。
这几天,他母亲很急着帮他相看各家的小姐,他总是以照顾祖父为由来拒绝。
到后来,她母亲甚至把人带到了医院,她说“这就是你祖父的意思,以后想拒绝换个别的理由。”
晋南晔顾及着在医院,没有发火,只是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医院,把相亲对象带到医院来,你也干得出来!”
晋南晔的母亲也很生气,怒呵道“晋南晔,我是你母亲!”
“我不介意你声音再大一点,让别人都听到。”晋南晔的话丝毫没有温度。
他母亲终于是被吓住了,没有再说什么,她把晋家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失礼了。
她看重脸面,因此在挑选儿媳上,也是下足了功夫的,门第观念都要相符,人也不能只是一个绣花架子。
可惜了,她的良苦用心,晋南晔看不到。
不知道晋南晔的母亲有没有后悔,没有在晋南晔小的时候,让母子二人的关系好一点。
晋南晔那天烦的很,看到杭遂给他拍的家里的金鱼的视频后,才好了一点。
那天,他陪着祖父,祖父醒来了,精神头不错,说想坐起来。
晋南晔在征得了医生的同意后,把祖父扶起来,靠在了床上。
祖父问“最近和北晨见面了吗?”
晋南晔倒是没想到,他祖父会这么问,他说“前几天在家里吃饭,见了一面。”
祖父点点头说“北晨还太年轻,心浮气躁的,你做大哥的,要多提点他。”
晋南晔轻笑一声,说“呵,哪里轮得到我提点,北晨现在主意大的很,前几天不是刚谈成一桩生意嘛。”
“嗨,那个案子,你也知道,不管谁去,都能签的,除非对方要和晋家撕破脸。”
晋南晔听完笑了笑,果然,老爷子虽然老了,脑子还是清明的,他说“北晨不这么认为。”
老爷子呼了口气,然后说“北晨有千万点不好,但有一点好。”
晋南晔听着,没说话,老爷子接着说“他把你那些叔叔们都哄得高兴极了,不像你,怕是我这儿都不愿来吧。”
“只要你还是我祖父,我就会来。”
晋老爷子明白晋南晔话里的言下之意,他是看在她祖母的面子上,所以一定会来。
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说了“和家里的人,要好好相处,以后都要打交道的。”
晋南晔没应声,就有人敲门了,是晋南晔的三叔母。
三叔母进来说“爸,让小南回去休息吧,接下来我陪着您。”
有人解围,晋南晔很快就出去了。
三叔母和祖父聊天,祖父说到“你嫂子最近给小南相看的女孩儿怎么样。”
三叔母很巧妙地说“爸,您就别操心了,嫂子办事儿你放心就是了。”
“你嫂子办事,我是放心的,但是小南这孩子,太倔了。”说罢,晋老爷子摇了摇头。
三叔母又说“爸,您看,你也知道,小南性子倔,这事儿急不得,本来他就不愿与我们亲近,再逼着他娶了不喜欢的人,那这关系就更僵了。”
“唉,这个孩子,哪都好,就是那个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三叔母笑了笑说“您年轻不是也倔吗?跟婆婆结婚也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