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冷得刺骨,杭遂还没有等到京城的第一场雪,就踏上了去英国的旅途。
她要替导师在拍卖会上把一副汉代竹简拍回来,那是导师研究了半生的课题。
导师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她不忍老人家长途奔波,于是便说要替导师去一趟。
消息知道的晚,可又实在紧急,经济舱客满,杭遂买了一张头等舱的票。
在飞机上,杭遂似乎遇到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从空姐的态度上可以清晰地感知到。
空姐在其他人登机时都是礼貌性的:“旅客您好您的座位在那边。”
可那一位登机时,空姐却是客客气气的:“晋先生,您的座位在这边,请跟我来。”
这不禁让杭遂想起来了那句: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却死在了去罗马的路上。
显然,那位“晋先生”便是前者。
手机上已经是国内的凌晨,可飞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落地,杭遂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好,似乎预示着她的这段旅途不会太顺利。
杭遂在飞机上睡得有些迷糊,可当门外的冷风从她面前呼啸而过时,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杭遂丝毫不敢懈怠,到预定的酒店里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她还有正事要去干。
杭遂此行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她没有打算在这里多待,可英国的冬天也格外寒冷,于是她穿着昨天的一身衣服去了拍卖会。
等她真的到了拍卖会,才知道自己此举有多么愚蠢,若非她手里握着邀请券,恐怕在门口她就会被赶出去。
所有的男士都是西装革履,女士也都身着礼服,只有杭遂的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
意识到这一点后,杭遂匆匆回了酒店,她依稀记得她箱子里还有秋天和发小去旅游时的东西,果不其然,翻到了一件旗袍,虽然依旧没有那么得体,可总好过现在这样。
可以明显感觉到,杭遂换了身衣服过去后,门口的工作人员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了,还有人来问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很好看。
这场拍卖会着实让杭遂长了见识,她看着别人都在举牌子,自己完置身事外,因为她的目的只是那副竹简。
每一件拍品都很热门,整个前半场,没有一件拍品流拍,让杭遂隐隐感觉到一些压力。
终于到了那副汉代竹简,杭遂听着拍卖师牛头不对马嘴的介绍,很是无奈,可她知道,那就是她要的东西。
外国人显然对这副竹简没那么感兴趣,但还是零星有几个人举牌子,毕竟谁手里有这样一件东西,便和“文化”沾了边。
杭遂记得导师说过,一开始举牌的人不一定是真心想要只是要往上抬抬价格,不要急,到了最后一举拿下。
一开始还有两个人在争,但当那个28号举牌后,整场都没有人再举牌了。
杭遂也意识到了什么,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旁的人都怕得罪了那位28号,可自己无家无业,没什么好怕的。
杭遂举起来自己那块牌子,杭遂的这一举动,连拍卖师都吓了一跳。
这一刻,杭遂仿佛听到了一声讥笑。
晋南晔也很好奇,是什么人,会在拍卖会上和自己争一件东西,这个竹简他谈不上多喜欢,可历来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杭遂与晋南晔谁都不甘示弱,所有人都看着他们那一来一回,可最终杭遂没有拿下,她不能把导师的部资金都用来买这副竹简。
拍卖结束后,杭遂找到了那位28号,当她看到那副典型的东方面孔,她试探性的用汉语喊了一声“先生。”
得知是同胞,杭遂松了一口气,杭遂拿出来自己的学生证说:“先生,您好,我叫杭遂,我是京大研三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证,这副竹简关乎到我导师目前正在研究的一项课题,这个课题他研究了半生,您,能不能,把这副竹简让给我?”杭遂自知理亏,可她必须要说下去。
杭遂的话真诚而急切,让晋南晔不忍拒绝:“既然是要做研究用,我若不肯让步倒是我的不对了。”
随后他叫来了身后的助理,安排着:“刚刚那副竹简,让给这位杭小姐。”
杭遂松了一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
杭遂回酒店拿上自己的行李就去了机场,还有两天就是冬至,她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干妈包的饺子。
然而杭遂还来不及高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让她措手不及。
等杭遂到了机场,被告知因为火山爆发,受火山灰影响,所有的飞机都不能正常起飞。
候机厅里一片混乱,杭遂来不及抱怨,在别人还怨天尤人的时候,杭遂就走出了候机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一个容身之所,否则自己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没地方去。
杭遂先看了机场附近的酒店,都没有空的房间,又联系了自己先前住的酒店,也被告知因为飞机延误,所有的房间都订出去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杭遂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与绝望,异国他乡,杭遂举目无亲。
突然杭遂灵机一动,大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