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蛟等人静静地跪在洞府的石门之前,等候了片刻,走出来一个面沉似水,两肩宽大的男子,身后背着一剑,看上去六十来岁,跨步走出洞府,一众李家晚辈皆恭声道:
“见过老祖!”
“嗯。”
李通崖应了一声,手中持着两封小信,看了看下首的李渊蛟,温声道:
“不错,已经练气四层了。”
李渊蛟本身天赋就不错,受箓之时有修为积蓄在体内,时时刻刻都在上涨,李清虹正闭关突破三层,他却自然而然地突破四层了,当下只微微顿首,恭声道:
“全赖箓气之力。”
李通崖在洞府中的玉桌上坐下,从袖中取出那两个小信,其中一封正是李渊蛟所写,说的是郁慕仙之事,两人皆知晓,便略过不看,另一封信则从冠云峰而来:
“恭禀仲父,岭弟北去三月,至今未归,玉符明亮无事。”
“玄岭叔…失踪了?!”
李通崖缓缓点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只盯着李渊蛟看,低声道:
“不错,你怎么看?”
李渊蛟微微一顿,心中思忖,咬了咬牙,沉声道:
“三叔失踪,不知安危,蛟儿本不应说这些,可说句真心话……其中恐怕有诈!”
“哦?”
李通崖点点头,仿佛失踪的不是自己的亲子,稳稳地道:
“为何?”
李渊蛟拱了拱手,答道:
“玄岭叔一向稳重,不会有一去数月不归,连个消息都没有的情况……若是久无消息,又偏偏玉符不见黯淡碎裂,想必是被故意困住了…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要调虎离山或是引蛇出洞,不是针对老祖便是针对黎泾山了。”
李通崖赞许地点点头,温声道:
“若是我继续呆在这山上,不前去北方,过不了几月便会有人取着玄岭的手信来求救,逼我前去。”
李渊蛟涩声道:
“若是老祖依旧不去呢?”
“那便会送上他的头颅了。”
李通崖摇了摇头,笑道:
“大人贪图我这命数多年,我与他们屡屡交手,如今已经到了最后一子,若是从命,不过我父子二人身死,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贪生怕死,那可远不止这些了。”
“原来是紫府摩诃的大人物……”
李渊蛟意味不明地念叨了一句,有些不甘地道:
“我只不明白,为何非要害老祖。”
“老夫初时也不明白,以为是哪位紫府要用我的仙基。”
李通崖轻笑一声,盯着李渊蛟的眼睛,正色道:
“后来慕容夏南来,出手阻我,隐隐间透露了消息,我多方询问,这才晓得……”
“想取我性命的不是紫府…而是摩诃。”
李渊蛟眉头紧皱,心中苦痛难言,摩挲着腰间的蛟盘楹,沉声道:
“可…可摩诃又不须仙基,害了老祖又有何益处!”
李通崖将青尺剑取下,解开层层包裹的布帛,屈指一弹,那长剑弹出一寸,青白剔透,剑芒照得他那一双眉眼亮盈盈,眉头一挑,原本沉稳的气质大变,透露出蛇蛟般的险恶来。
李通崖温柔地盯着这把筑基巅峰的仙剑,温声道:
“仙修食气,释修食命,摩诃贪图我这一身重海鲸蛟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