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君安好?”
汉中汉宁郡守府中,这里没有半点大汉府衙的魏延庄重,反倒是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阎圃每一次进入这郡守府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一股不伦不类的感觉。
作为当年“教化”益州的天师道传人,张道陵所传下来的天师道也算是正统道教了,不管是清静无为,还是道法自然,亦或者是追求天道。
总之天师道虽然在西川乃至汉宁等地有诸多神鬼莫测的法力传说,但并没有半点诡异。
可当讲究自然无为的道家和讲究儒法表里的朝廷府衙合在一起的时候,阎圃总感觉这位张鲁张府君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乱来
“哦,阎祭酒也来了,看来也是得到了消息吧。”张鲁看到了阎圃出现之后并没有如何吃惊,甚至可以说是早就有所预料了一样。
“下官祭酒苗圃先行恭贺师君再得上天垂青,此乃上天昭示,我汉宁郡当有喜事”
“好了,阎祭酒就不必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语了,本师君却也不是当年那个满心都是仕途和天下的张府君了。
如今在这汉宁郡当个师君挺好的。”
张鲁说完之后,还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再次挖出来的小鼎随手放到了一旁,虽然看得出来他的眼神之中还是有那么几分热切。
但却依然没有了曾经的贪婪。
“师君高义!”阎圃见状之后也是忍不住真心恭贺了一句,然后才开始说今日的正事,“师君见谅,今日阎圃前来并非仅仅是为了这区区祥瑞。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师君做主决断!”
“你且说。”
“师君可知上庸之事?”
“你是说申耽与那刘玄德么?知晓却也没有办法。”张鲁此时只是澹澹摇了摇头,“当年我汉宁郡领九县之地。
南郑,成固,西城,褒中,沔阳,安阳,锡县,上庸,房陵
可那些人却是一直诏书将上庸郡复起从我汉宁剥夺,最终绕刘玄德所得。
本师君虽然不愿,但那刘玄德实力强横,如今更是几乎鲸吞了整个荆州,我等不可妄动”
“师君所言极是,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因此当初师君没有动作乃是我等共同之所愿。
但如今事情已然有所不同,今日之刘玄德虽然仍然占据荆州之地。
可是曹公已然南下,十万大军兵临南阳,刘玄德处境及及可危。
还请师君示下,我等是否有所行动?”
“行动?”张鲁微微一愣,“你想有何等行动?”
“师君,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我等若是坐看刘玄德与曹公死战,那日后不管是谁胜谁负,恐怕都会先行将我汉宁郡下手。
到时候,反抗我等难挡其锋,若是投降也是被逼无奈。
如此局面我等应当如何?”
“这”张鲁略微陷入了沉吟,然后看着那一脸平静之色的阎圃,最后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要让我等出兵,参与其中战事”张鲁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连连摇头,“还是那句话,老夫老了,不是当年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老夫坐守汉宁郡,依靠山川之险足矣”
“师君当真觉得足矣么?”阎圃突然打断了张鲁的话语,仿佛也是在打破张鲁的美梦一般,“还请师君屏退左右,圃有一言不可传六耳。”
张鲁看着面前的阎圃,沉思许久之后,最后还是选择摆了摆手,厅堂之中的众人顿时缓缓躬身,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