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拖同行的后腿了(1 / 2)

「天养!」

展芸芸收起咬牙切齿的表情,眼中噙着泪,咬破的嘴唇沁着血,悲戚地看着郑天养,道:「我的儿子死了。」

郑天养不为所动,平静地看向她。

展芸芸迎着目光挪到他身边,取过一瓶泰斯卡44年的威士忌给郑天养倒上,颤声道:

「天养,我们的儿子死了。」

郑天养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人如酒,深沉优雅,依然不言。

展菲菲的悲戚,她的哀伤,乃至于她的泪水,终于透出恨意,最后道:

「天养,你的儿子死了。」

「你就不说一句话吗?」

郑天养终于开口,缓缓道:「我知道啊。」

很平淡的语气,很淡漠的目光,无形的压力透体而出,却让展菲菲到口的指责说不出口。

她猛地记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可是郑天养啊!

——天生天养,郑天养!

少年辍学,童工半年,就能纠集几个兄弟,在夜市立足,从摆地摊做起。

魔都第一个摆摊卖床头微风扇,挖到第一桶金,

自从一发不可收拾,兼具眼光毒辣和手段狠辣,

上有大伞保护,下有小弟景从,

深耕地产,横跨多个领域,地块囤积,过桥拆借,都只是寻常。

按现在的话来说,高启强就是他郑天养的究极破产版。

40岁后,俨然大亨。

他早年不信命,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

「天生天养,自立自强。」

「老天靠不住,还能靠自己。」

直到人过中年,郑天养才遗憾地发现,靠自己确实生不出儿子。

他唯一的儿子,还是靠展菲菲这个夜场女王硬是坚持才生下来的。

郑天养开始信命,开始与龙王爷这样的玄门中人往来。

现在,儿子死了。

郑天养沉默了一会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菲菲,你知道我近几年为什么只喝泰斯卡44年吗?」

展菲菲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

几万块的酒罢了,比这贵10倍,100倍的,郑天养也不是喝不起。

换成今天之前的任何一天,郑天养愿意坐下来,跟她说说话,哪怕只是论酒,她也愿意推掉一切,像二三十年前的小迷妹一样乖乖地听着,记着。

可是今天,展菲菲不想听这些。

不等她打断,郑天养就继续说道:

「它烟熏不冲,它甜味不腻,深邃又波澜潜藏,像一个男人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展菲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收起那副作态吧。」

「我来这里,是想商议儿子的后事。」

「让你在这里,是因为你是儿子的母亲,应当旁听。」

郑天养说完,饮尽杯中酒,「啪」地一声,倒扣酒杯。

不管是人,还是酒,他都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说。

展菲菲脸上的哀怨、悲伤,乃至噙在眼眶中的泪都渐渐地收起,只是冷冷地看着郑天养。

此时模样,才是能从一介陪酒小妹一步步走到夜场女王的展菲菲。

「老龙,如何了?」

郑天养看向麻布长衫,脚蹬老布鞋,一直挽着袖子摆弄几枚铜钱的白发老人,「我儿子的后事,该交给那个魔都琉璃吗?」

「她说的沾惹人、事,灾祸横生,乃至殃及地下,

是虚言恫吓,还是真有其

事?」

郑天养没提「血光之灾」,这个是已经验证的事情。

他也压根就没往刘璃只是想宰肥羊这块去想,

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刘璃是在恫吓以自保,还是真的儿子郑吒在地下会不安宁。

龙王爷抬起头,拂乱了桌上的铜钱,摇头叹息:「似是而非,看不清楚。」

「可是法器不趁手?」

郑天养看了一眼桌上被拂乱的五枚铜钱,「你这是五帝钱吧。」

龙王爷郑重地纠正:「是小五帝钱。」

他伸手一抹,五枚铜钱顺滑地摆成一条线,按上面的年号依次排列,分别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

他大致解释道:「按玄门之说,盛世王朝气运凝结其上,流传既广,用者也多,生民愿力加持,便成民俗法器。」

「可惜……」

龙王爷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往下说,便见郑天养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只有一掌厚的古银盒,按在桌上缓缓地向他推来,口中道:

「可惜是小五帝钱?」

「那如果换上这个呢?」

郑天养将古银盒推到龙王爷面前后,屈指在银盒上敲了敲,缩手道:「老龙,给我个确切答复,或者,帮持好我儿子的丧事,这就是谢礼。」

「这是……」

龙王爷品了品郑天养的话,隐约猜到古银盒里装的是什么了,带着三分急切地打开了盒子。

古银盒内,

大小不一的五枚古铜钱,一字排开。

就是外圆内方,象征着天圆地方。

龙王爷须发皆动,伸手在五枚古铜钱上抹过,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