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踏马的「楼下搭棚子,有空瞄一眼」,我每次都是绕道走。」
「神踏马的「在直播间听听音乐」,哀乐之城演奏会/滑稽?」
「主播是有生活的,上次家里办白事就是这样,烟没拆开散盘子里,结果出殡回来20几条烟都没有了,问就是抽完了。」
「喂,我要看琉璃姐姐,画面怎么又跑棺材那边去了?
「还真别说,刚刚看还觉得痞子美好好看像睡着了,现在听着哀乐念经,看见花圈「奠」字,再看她就觉得有点怕怕的。」
「嘶,弹幕护体!」
刘璃把注意力从弹幕上挪开,才发现是玲奈把镜头从她背影挪开,开始绕着告别厅环拍。
咦?
刘璃刚把目光重新放回直播画面,就在一晃而过的直播画面里,看到一个墨青色的背影,从鼓乐班的中老年天团处走开。
她没在意,只是继续刷弹幕,刷着刷着,才从弹幕里面发现不对劲了。
「喵喵喵,偶的音乐会肿么停?」
「还真别说,没了哀乐,陡然安静下来……更恐怖了。」
「琉璃姐姐我怕怕,要抱抱……」
「……」
刘璃后知后觉地发现哀乐停了。
扭头一看,
鼓乐班的中老年天团一个个吊儿郎当,叼着烟吞云吐雾,乐器踏马都收起来了。
习惯了的哀乐骤然消失,
绕着棺材的道士,闭目念经的和尚,都不习惯了,道士脚下磕绊,和尚嘴里秃噜,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
刘璃皱眉,走了过去。
直播镜头跟随。
直播画面里,
在粉丝们起哄、架秧子、担忧、搬凳子的弹幕中,
刘璃背对镜头,面对鼓乐班中老年天团,问:
「出什么事了?」
小九的声音从画外传来:「老,老板,他们说吹不动了,要加钱,要好烟,要好酒,要……」
刘璃挥手打断:「是不是还要人给捶捶腿啊。」
鼓乐班领头大爷吐着烟圈,吊儿郎当:「有是最好了,反正得加钱,烟要「黄鹤楼1916」,酒上「五粮液」,你不差事,我们也不含糊。」
弹幕里,群情汹涌: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100块钱1包的烟,1000一瓶的酒,这是来奏乐的吗?是来砸场子的吧?」
「咦,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这是哪找的老梆子,太不讲究了,半路撂挑子,就是要给人难看啊。」
「不是我挑事哦,这换我忍不了。」
「忍不了也得忍呀,那边痞子美她妈走过来了,总不能当她妈的面,搅了好好的丧事。」
「心疼琉璃姐姐,抱住…
…」
「……」
满屏眼花缭乱的弹幕里,刘璃迈着优雅的步子上前,说道:
「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是……」
「本小姐看你们不顺眼。」
「所以,毛都没一根,不吹就……」
刘璃的调子拉得长长的,突然一声喊:
「……滚!」
鼓乐班领头的老头不干了,挽袖子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
「砰!」
刘璃飞起一脚,踹在鼓乐班他们身后的破旧钢琴上,吓得老头一激灵,气焰顿消,扬起灰尘蒙一脸。
再扫一脚,把什么唢呐、笛子、二胡、铜锣,一jo扫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
「钱还没给吧,扣了。」
「看什么看,滚啊!」
「娃娃!」
刘璃一声招呼,玲奈适时地调转镜头。
下一秒,
看清楚娃娃抱着什么东西过来的所有人,
直播间也好,鼓乐班中老年天团也罢,
乃至刘璃本璃,
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公共场所大半都有的整体座椅,下半截是浑然一体固定在地上的铁架子,上面安着一个个蓝色塑料椅的那一种,
不知道怎么被娃娃拽下来,双手合抱在怀中,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妈呀!」
鼓乐班中老年天团撒丫子就跑,散落一地的唢呐、二胡什么的也不要了,就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直播画面上,弹幕诡异的停滞了一下,随即疯狂刷屏:
「真·战斗民族美少女!」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嘶,好猛,我好喜欢。」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1!」
「好胸残!」
「……就没人关心下鼓乐班跑了,哀乐谁来?」
「琉璃姐姐的脾气有点暴啊,也不是不能商量一下的。」
「就喜欢这小暴脾气。」
「没音乐,不告别?」
「跟痞子美妈妈商量一下就是了嘛,多大点事,帅就完了。」
「……」
不仅仅是直播间的粉丝,刘璃也在考虑哀乐的问题。
至于处理方法,再来一百次,她也就是多飞出去一百脚的事,不惯那臭毛病。
「是不是可以……」
刘璃目光先在散落一地的唢呐、笛子、二胡、铜锣上扫过,再依次看向玲奈、小九、允儿、娃娃。
收获四个摇头怪,头发甩得跟拖把似的。
「不会不会。」
「会也不干,都是口水,太脏了。」
「我五音不。」
「我……我……我没力气……」
最后一个举手的是娃娃,
她慌得嘞,大规模杀伤性座椅都扔地上了,
理由更是让刘璃连白眼都翻不出来。
「哼!」
「没了张屠夫,还能吃连毛猪了?」
「我真不信了。」
刘璃目光扫过十八手老旧破钢琴,停顿了下来。
钢琴布满了灰尘,斑驳了油漆,就差嘶声尖叫「我不行」!
刘璃无视了自家在上面留下的清晰脚印,眼睛越来越亮,摩挲着手掌,渐渐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