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实连忙上前,要捂住她的嘴巴,不过被池芸儿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倒是也没有太在意,谁能想到,这丫头明面上追他追得紧,私下里却是个小古板,连手指头都不让他碰一下!
娇媚多姿的女人天天在跟前晃荡,他心火很大,偏偏又要维持大哥哥的人设,真真是分分钟都想将人给拆骨入腹。
可惜,池芸儿这个蠢笨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想起这个来,江子实就呕得不行!
他当初心一狠,给自己报了那一批下乡中条件最差的地方,然后他扭头若无其事地跟池芸儿说了这事,又含糊地表示了些自己对她也不是没有好感。
要不是自家里条件不好,他接替父母的班留在城里,肯定要郑重上门向她提亲的。
如今,他怕是不能够了,只希望她能忘了自己,寻个人好好地开始。
按照他的想法,她不得心疼地磨磨家里人,替他寻个工作,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以池家夫妻俩对她宠爱的程度,最终肯定会同意的。
那时候他们俩人留在城里谈婚论嫁,有岳家的帮衬,他事业上肯定顺风顺水,不是挺好的?
偏偏这个蠢女人见父母不同意,直接赌气卷着包袱,跟他毅然决然地下乡,还说什么要陪着他一起吃苦。
呵呵,一年来都是她当娇小姐,让自己一个人干两个人份的活。
他被她的蠢给坑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过如此了吧?
之前他是有着百分之百地把握,能拿捏住池家,从没想到有失手的情况。
不然他也不可能受不住下地的艰苦、前途无亮,为了走捷径,只能孤注一掷地攀附上村长一家。
不用想,等他学业完成,寻到机会回京后,那群人如何嘲笑他娶了个乡下妇!
正因为此,江子实对于池芸儿塞给自己的钱票和物件,收得更加理所当然。
刚才他那点要吞下她所有存款的愧疚,这会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压低声音说:
“这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行,去了外面是要被批的。卞村长本人就是王法,不然你以为我明明救了人,怎么还反而身陷囹圄?”
“他们看上的是我吗?他们明明看上的是我来自京都,以后有机会带着他们的闺女,甚至是他们一家人到京都里生活。”
“芸儿,你但凡心里有我,都要挺过去这一关。我这一辈子恐怕无望返城了,但是你可以,叔叔和阿姨的工作不错,又只有你一个孩子。”
“钱没了还能赚,但是你被他们算计了,可没有回头路了!”
“你就想想我吧!”
这话说得,他忍辱负重就为了帮着她脱身。
池芸儿被感动地眨巴下泪来,呜咽着:“子实哥哥,要不咱们去报警吧,哪里有人被逼迫成婚的?”
“我还就不信,那卞村长能够一手遮天,连县城里局子里的同志们都被他收买了?”
“我就是拿钱砸,也得替你砸出个公道来!”
江子实实在受不住她抓不住重点,明明很简单给钱就办完的事,她非得犟着要个黑白。
“池芸儿,”他太阳穴不停地跳跃,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一千块给他不香嘛,非得要证明她是娇家女不缺钱可个劲地挥霍吗?
“你根本不明白如今是什么世道,别闹了好不好?”
“你瞧瞧,许多事情,你不听我的劝,最后都闹成什么地步?”
“我现在又能护你多久呢?”
池芸儿呵呵了,这丫的哪次不是火上浇油?
好比这次她跟卞玉敏起冲突,就是他在后面捣鬼。
她再钝也是把刀,替他在前面冲锋,而他却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她脸上挂着泪微微歪着头,软萌娇俏得紧,偏偏眸子带着懵懂,似是软弱可欺。
“可是,我爸妈虽然给我邮寄钱,但他们怕我乱花钱,就让我每往外拿出超过一块价值的钱、票或者物件,都要记下来随着家信邮寄过去……”
江子实脑袋有些发晕,眼眶都激动地泛红,一字一句地确认:
“池芸儿,你是说,从来到这里开始,你花的钱和票一个不少地都汇报给你爸妈了?”
池芸儿乖巧地点点头,有些无措和不好意思地两只食指不停地缠着玩:“不仅花钱和票的理由,还有他们邮寄回来的东西,也得汇报。”
“如果不写,他们就会以为我还有钱和票,每月就邮寄的不及时,而且钱票数和东西,也会有所减少。”
她还故作小机灵的模样道:
“不过我比较聪明哦,每个月都将我爸妈邮过来的钱票花光光!”
江子实咬着牙继续问:“所以,你写得信里,提到我名字了?”
“还月月都有吗?”
池芸儿眼睛左看右看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子实哥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会说谎的。”
“我跟我爸妈说,那是你借我的。你之前不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啦,”她立马补充道:“咱们谁跟谁呀,子实哥哥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早就两清了,只是……”
“只是我这次将所有钱拿出来后,我爸妈肯定要追究,”她抿抿唇小声地说:“毕竟,我跟他们说要置办嫁妆的。”
江子实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池家夫妻俩全程监视着他,如何一点点蚕食他们女儿的生活费的?
脸皮再厚如他,也有些接受无能。
“你,你怎么能如此实诚?”江子实脸色完全可以用铁青形容了,“你写这玩意的时候,就不能问我一声?你让你爸妈怎么想我,当我是入赘女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