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家中缺了个娘子管事(1 / 2)

吉时已到 非10 2092 字 2022-09-01

什么瞒不瞒,演不演的,谁家孩子还没点秘密了?

说得太早,万一打草惊阿衡了可如何是好?

只要能把阿衡娶回来给她做儿媳妇,甭说是今日来同她讲明了,便是一瞒到底,等到成亲前夕再告知她,她也能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欢天喜地地更衣梳发,连夜准备好一切章程,第二日准时坐在喜堂里等着喝儿媳茶!

在娶儿媳妇这一块儿,谁还不是时刻准备着,谁还能没点应变能力了?

反倒是萧牧略显艰难地适应了片刻自家母亲的情绪转变,才得以答道:“母亲且冷静冷静,提亲之事,尚且急不得,还需待诸事落定之后——”

否则这桩亲事,势必会让吉家成为漩涡中心,乃至招来祸事。

经此提醒,萧夫人也的确冷静了一二,点了头道:“是这个道理……母亲不急,咱们可万万不能害了亲家。”

听着母亲不能再自然的改口,萧牧觉得那句“不急”,实在不太可信。

“虽说是不急……但也要务必多加上心。”萧夫人仍旧难掩喜色,又郑重地交待道:“阿衡也好,亲家那边也罢,你都要给足了诚意才行,可不能大意失荆州……你是懂兵法的,该是明白其中紧要的吧?”

萧牧默了一下,点头:“儿子明白。”

大意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想娶的那个人,且还有得挑。

“等等。”萧夫人面色忽而一正,不知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他。

萧牧不解。

“你小子该不会是在哄我开心吧?”萧夫人防备地问:“……还是说,是你自己胡乱臆测之下,觉得人家阿衡待你有意?”

萧牧:“?”

他倒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迎着那道满是怀疑的目光,萧牧道:“母亲多虑了,我敬她重她,又岂会胡乱臆测她的心意。”

见他神态认真,萧夫人大松了一口气,于是再次演示了何为翻脸比翻书还快——

“好儿子,那你同母亲说一说……”萧夫人的神情像吃了蜜一般,问道:“你是何时表的意?阿衡是如何答应你这木头的?彼此间可有送什么定情信物没有?还有……”

“母亲——”萧牧面上微热,轻咳一声道:“儿子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明早再来同母亲请安。”

说着,行了一礼,便赶忙出去了。

萧夫人:“你这孩子……这个时辰还处理什么公务?”

不就是不好意思告诉她吗?

但,谁还不会自己想象了?

“快快……”萧夫人朝着走进来的心腹嬷嬷招手:“快把那些话本子给我拿来!”

她需要些灵感来延展思路!

……

此一夜,萧牧枕臂而躺,望着床顶,眉宇间笑意不曾淡去。

衡玉亦是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有月色漏进屋内,她觉得极美,总想多看几眼。

今日翠槐不知往香炉里投了什么香丸,清淡中好似带了一丝果香气,好闻得过分,她总想多嗅一嗅。

被子今日刚晒过的,实在暄软,她抱着翻了个身,又翻过来。

床头挂着的那只如意结是新换的,她伸手拨了又拨,嘴角总是不受控制地弯起。

总而言之,值得她高兴的事物实在太多了些,闹得她的脑中始终不得安静,好不容易闭上了眼睛片刻,一想到月下石桌上的那颗樱桃,总又忍不住立即睁开。

如此折腾了一整夜,次日于东宫内授课时,便顶了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

“老师是不是昨夜没睡好?”课间歇息时,嘉仪郡主忍不住问。

对上小孩子那双纯粹的眼睛,衡玉莫名有些心虚,“夜间多梦,睡得不甚安稳。”

“那老师去静房小憩片刻吧?”嘉仪郡主道:“我且将老师方才所讲的这两页,再仔细读上两遍。”

“无妨。”为人师的职业底线不能丢,衡玉道:“倒也不算困倦,待午间课毕再歇不迟。”

“那老师先坐下吃盏茶。”

衡玉点头。

师生二人吃茶之际,嘉仪郡主兴致勃勃地道:“……靺鞨和波斯的使者也到了,圣人两日后要于宫中设宴,一同宴请各处来的使者与诸侯,到时凡四品以上官员皆需赴宴,那些诰命夫人也是可以一同入宫的,到时必然极热闹。”

衡玉闻言点头。

各处诸侯与使者陆陆续续都已到齐了,依照规矩宫中是该设宴相待了。

“老师,到时咱们也过去吧?”嘉仪郡主道:“我问了阿娘的,阿娘准允了——到时咱们去瞧瞧那些别国使者都长什么模样,说得什么话,所献何物,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奇珍异宝没有!”

见她满眼期待,衡玉便应下来。

晚间吉南弦回到家中时,也提起了两日后的宫宴。

孟老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但近几年来因年岁已高,已不常出入宫中,此次便也只是笑着道:“一把老骨头了,腿脚不便,便不去凑这热闹了。”

用罢晚食,自膳堂中出来之际,吉南弦悄悄同妹妹问道:“你猜昨日萧侯所赠何物?”

衡玉不假思索:“金子?”

吉南弦讶然:“你是怎么猜到的?”

衡玉:“……还挺好猜的。”

“是给孩童的长命金锁……金锁本也没什么,但那是满满一匣子金锁,整整九十九只。”吉南弦道。

衡玉仍不觉得意外,毕竟这还挺萧景时的。

她称赞一句:“九十九只,是个好数儿。”

“不单是个好数,更是个大数目……便是半盏每日换着戴,也要三月余才能轮上一遭……昨日我回到家中打开一瞧,险些觉得这是贿赂!”吉南弦语气复杂地问:“这位萧侯平日里送礼,也是这般直接且阔绰的吗?”

衡玉点头:“据我所知是如此。”

“虽说这位萧侯爷单是近年来所得的赏赐也称得上家底丰厚了,但这般出手,多少是败家了些吧……”吉南弦心疼一瞬后,又莫名庆幸,好在只是结盟,不是跟他一家。

思及此,不由道:“到底是家中缺了个娘子管事,武将门第,行事难免有些潦草了……”

说着,看向妹妹,热情地道:“小玉儿,你如今虽不怎么去官媒衙门了,但好歹也是呆过几年,若是知晓哪家有合适的好姑娘,倒是给萧侯牵一牵线?也是一把年纪了,已是不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衡玉笑了笑:“……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