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打,李炎一边开口缓缓道:“刘显,我若是真把跟刘宗敏的私仇报在你这里,那此刻你就不是在军帐之中了,我会让整个后营的人看你是如何被行军棍,之所以在这里打你,便是保全你些颜面,也是给你涨个教训?”
刘显恶狠狠的看着李炎,想要说几句威胁的话语,却因为嗓子早就喊哑了,不能再出声,只能恨恨的盯着李炎。
六十军棍打完了,亲兵才收棍肃立一旁,心中却是忐忑不已,打了刘宗敏的侄子,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被报复。
李炎见行刑结束,这才伸个懒腰站了起来,对左右说道:“叫医生来,给他包扎,注意伤口要消毒。”
刘显显然被打的失血过多了,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时两人走进军帐想要将刘显抬回去休养。
李炎抬手打断了两人,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刘押粮暂且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还有一场大戏要给他看呢,若是走了,岂不是白白耽误了这般好戏?”
闻言,刘显以及后面两个随从都诧异的看着李炎,不知道李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医生进来为刘显上了金疮药,又将屁股包扎了起来,李炎又使人给刘显灌了几口温热的鱼汤,算是给他恢复了些元气。
“行了,抬着刘押粮,随我来。”李炎见刘显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也不耽误了,起身便掀开军帐走了出去。
后营空地之处早已人山人海,看热闹历来是国人最爱的事情,不过在常年流动作战的闯营之中,鲜少有这般热闹的场景可以看。
空地中央,跪着二十三个被麻绳捆绑的严严实实的汉子,周围则是哭天抢地的家眷和指指点点的后营流民。
这二十三个人,便是跟刘显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那些人,李炎将他们一个不剩的全部揪了出来,然后按照李自成的默许,全部判了斩刑。
一口气杀二十三人,这在闯营之中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不止是后营,便算是前营都是轰动了,不少前营的士卒都跑来看这般“壮观”的场景。
除掉前后营,一斗谷跟瓦罐子也带着人来看李炎给他们的“交代”,说实话,他们都没想到李炎手笔这么大,他们本以为就是打几十个板子了事,没想到直接论斩二十三人,心惊之余,也对李炎产生了深深的忌惮,这个书生当真是杀人不眨眼,二十三人说杀就杀。
当然,这一幕大戏,少了主角可是不好,刘显便是李炎钦定的主角。
刘显是行伍出身,行伍出身的人有一个特点,比较纯粹,这不是指朝秦暮楚的高级军阀,而是指普通的士卒,有过命交情那种。
李炎已经打听过了,这二十三人跟刘显关系都不浅,有的是救过刘显性命,有的是跟刘显沾亲带故,还有跟他结义的兄弟,一个战场上滚杀下来的伙伴等等
看得出来,刘显是个蛮重感情的角色,也正是因为他重感情,在后营搞这些串联,才让李炎动了杀心,不然李炎也不会一口气便要拿二十三颗人头来以儆效尤。
李炎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他制定的规则下搞小动作?何况这种小动作还会摧毁他建立的规则?
看到空地中间被捆绑结实的二十三人,刘显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一点也没有之前那般云淡风轻。
“刘押粮,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好戏,怎么样,喜欢吗?”李炎冷笑着问道。
刘显已经猜到要发生什么了,难以置信的望向冷笑着的李炎,然后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便想要奋力起身下跪,嘴里哀求道:“都监,罪过都在俺一个人身上,放他们一命吧!便是再打俺三十军棍,俺也认了!”
李炎却对刘显的哀求置若罔闻,只是缓缓说道:“你们在后营搞得那么些龌龊的勾当,逼死的那些良善之人,也想要你放他们一条活路,可已经没有机会了你刘显了不起,有背景,是闯王的救命恩人,我杀不了你,但这些人总归是没有这么深厚的背景的,那么只能对不起他们来帮你顶罪了。”
刘显闻言大为惊恐,连声求饶道:“都监,俺知错了,俺认罪,只求都监放了他们,便是逐出闯营也不是不可的啊!”
“你要记住,他们是为你而死的。”李炎压根儿没管刘显在说什么,只是缓缓将目光移向空地上,毫无波动的看着被捆绑着,不住求饶的二十三人,就如同一尊悲天悯人的佛陀
“杀!”须臾之后,李炎口中轻轻吐出一字。
伴随着这轻飘飘的一字,空旷的平地上吵闹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刽子手都是好手,手起刀落之间,二十三颗人头几乎同时落在地上,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布满整个四周。
而刘显的求饶声也戛然而止,空留下四周指指点点围观者的交谈品评声,仿佛这场血腥的处刑现场如同一场游戏。
“将他们人头悬挂起来,让后营的人都看看,好教人知道这后营的公道是由我主持的!若是再有作奸犯科的人,下场自己看清楚!”李炎见人已经杀完了,也没有待下去的兴致了,随即便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说道。
说完便丢下呆若木鸡的刘显扬长而去,这件事在李炎心中已经画上了句号,连杀二十三人足够震慑后营了,至于刘显找个机会调走了事,这件事也算是有了个妥当的处置,接下来他还要去处理闯军接下来战略规划及军务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