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直到宋江义撵入那个小胡同之后众人才相继的一愣回神,随后又在面面相觑之下相示无妨或无奈,最后便纷纷摇头自笑着离开了这里。
望着周遭一个接一个离去或回到原处做原事的人们,李铁牛禁不住眨巴了两下自己豆大的眼睛,随后又大嘴一撇地扫了一眼那边的小胡同,最后方才一脸阴阳怪气地将肩头上的桌帕抽下来开始擦台面:“舅的。晦气。”
此“晦”之重点,当真是晦成了飘然气。
“啧、啧、啧……啧、啧、啧……噔????~~,噔????~~”生意散尽或不忙的时候,李铁牛会习惯性地哼上两句不太着调的腔调,但今天,这腔调还没来得及哼上第三段便戛然而止。
而打断他或它的……是这只或那只慢慢伸向蒸屉的右手。
至于这只手的主人,正是凌夜无疑。
“鞥?”李铁牛方才察觉到不妙便迟疑出声,随后便眉头一皱,大感不耐地看了过去:“怎么……”
但这话没说完更没证清来路,李铁牛便突然两眼一瞪:他竟然眼睁睁地看到那只脏兮兮的右手!从自己宝贵的蒸屉里面拿走了两个肉包子!
“什么?!”李铁牛自然会震惊,也肯定会震怒,毕竟偷鸡摸狗这种卑劣无比的缺德事虽然常见,可这等在光天化日之下明偷明抢他人肉包子的行径却举世罕有!
“臭小子!你他舅的敢偷抢老子的肉包子?!”怒质当下,恼羞成怒的李铁牛直接就用右手撑着台面从台案上翻越了过去,且只闯了几个大步就冲到了凌夜的身后,浑然不等走在前头的凌夜咬上一口手中的肉包子,他就一把抓住了贼人凌夜的后衣领,又索性往后一带便将凌夜这个竟敢看不起自己的小贼子给摔倒在了地上:“你他娘的……”
臭骂当下,摔倒在前,但无论二者哪一个都难入凌夜之心,因那引动他所有心念和注意的事物只是那两个被他偷走的肉包子。而如今,它们却因为他的摔倒而从他的手中滚落到了地上,更因此裹上了一层灰粉。
李铁牛因见凌夜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望着旁侧而禁不住眉头一皱,随后便顺着凌夜的视线看向了那两个掉在自己左脚边不远的肉包子。只不过,在看到这两个被小鬼头所心系于怀的事物之后……
“嗤。”李铁牛当场嗤笑出声,随后又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倒在自己跟前的凌夜,却是忽地冷然一笑,竟扭头朝地上的两个肉包子吐了一大口吐沫:“吐!”
说实话,这一口吐沫真的好大,虽然算不上浓痰,但是覆盖面积之夸大真如同雨落蚁首,当场就为两个肉包子分别淋上了一小块湿衣。
“尿性。”李铁牛生平最恨偷鸡摸狗之辈,尤其是眼下这个鸡贼尚且年幼便沾染上如此罪习,便是眼下这一番行径和低骂也有些不解气,所以他便阴沉沉地看向了躺在地上不动的凌夜:“娘的,老子生平最恨喜欢干这等断子绝孙之事的阴损缺德货,若是放在五年前,依老子的脾性就算不打死你也要当场扒了你他娘的一层皮!”
“……”凌夜似乎听不到李铁牛训斥性的臭骂,他的眼里只有那两个和他一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肉包子,而对方身上那两块愈发清晰细腻的吐沫片子既深深刻进了他的眼睛里,也让他在眸光一垂之后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怎么?”见状,李铁牛不由眉头一皱,而周边停在或蹲在原处观望这里的人们也禁不住好奇心得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然当事人凌夜……他在站起来之后的行为却有些出人意料:他先是默默地望了一眼地上的肉包子,随后又好像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更从嘴角里泄出一声不太大的嗤弃之音,旋即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鞥?!”李铁牛倍感自己被人无视,尤其对方还是理亏罪实的小辈,且这小子偷的鸡摸的狗都源于自己这里,此无异于奇天大辱,也怨不得他在怒目一瞪之下就要伸手去抓凌夜的后颈:“个臭小子……”
但……这一次,凌夜非但轻易转身避开了李铁牛抓来的大手,还在转身过来时当众蹬了李铁牛一脚!
至于这一脚蹬在了哪里……
话当时,当所有望着这边的人为之傻眼甚至有食客因此惊掉了手里的筷子和嘴里的油条的时候,李铁牛突然浑身一紧:“唔呜!”
凌夜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李铁牛突然颤动起来的眼睑和慢慢胀红的大黑脸,随后便转身地离开了这里:“嗤。”
“你……”李铁牛突然怒目一瞪,随后便颤巍巍地捂住裆部且慢慢地侧躺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最后这几个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字句是说给前方那个头也不回地离去之人听的,还是说给地上那两个挨着自己脑袋的肉包子听的:“你……他娘的……小泼皮……”
“呃……”那一刻,有多少男人为之哑口无言就有多少女人张口无声;那一天,短暂的寂静有多种的鸦雀无声,但最后的哗然哄笑却有更多的意味……
【(贫穷使我失去了很多,尤其是为人最纯粹和原始的快乐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