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花容失,泪如星光也流逝。
凌云志无望一时,随后便转身走向了外界,只是被阴影遮覆了眼目。
但,在从段志感身旁路过时……他却留下了一句呢喃“别再让我,看见你。”
箜!
前方偌大的宅门突然炸碎,但这弥漫的齑粉却只能随着大风吹袭向他,更阻挡不了他一路走出门口。
呼……
沙弥随风,乱了众人的衣发,也令柳月在深慢眨眼后逐渐苏醒了心神。
“夜儿……”轻唤已无音,但凌夜的身影却在她的目中愈发清晰。
凌云志一路未停,但当他走到凌夜的近前并随之伸出左手时……凌夜瘫软的右手也慢慢抬了上去。
然,凌云志却没有去抓住对方的手腕,而是直接从那里走了过去。
“夜儿……”柳月为之恍然,但不等她反应过来,凌夜已经爬起来追向了前面的凌云志。
“夜儿……”柳月在呢喃出声时已经泪落两行,可凌夜已经牵住凌云志的右手渐行渐远,唯见他一直擦着眼泪,也跟他一样没有停步更未回头。
“夜儿——!”那如同浮萍飘远的身影令柳月禁不住悲痛大喊,更让她哭喊着爬起来追了出去“夜儿——!”
呼……
再一次的擦身而过,已然掀不起段志感的任何。他依旧趴跪在那里,可能连心念也没有跟随伊人过去。
“夜儿……”柳月惶惶跑出宅门,又惶恐跑下门外的空地“夜儿……”
“夜儿……”她怅然若失,向哪里去望?又哪里去找?
人已经走了。
“夜儿……”柳月如遭重击地晃退了两步,随后便痛心疾首地呼喊了出来“夜儿——!”
浩浩空旷,何人靠近?
隔道喧嚣,已是另一处热闹。
“夜……儿……”柳月悲痛绝望得哭倒在地,可任由如何心唤、悲痛再深又趴泣几何……唤不回来了。
……
通往镇外的巷道有很多,而凌云志和凌夜走在柳宅后面的那一条。那里,可以去往镇落的北外。
左街繁闹常喧嚣,酒客欢然行者匆。
院中三者依如是,门外凄惨无人知。
执子之手不回头,身影阑珊三千雪。
一往无前通原野,三阑之中三世界。
凌云志。
有太多的谜,有太多的惑。
他的执着令人不解。他的抉择令人困惑。
他曾经留在江湖上的阴影,是腥风血雨。
他曾经俯瞰火海亡魂的眸,是冷酷无情。
但如今留在这里的……
可能……比以往更多。
……
……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任何生灵的停滞不前而选择等待,也不会因为任何事物的变迁而改变原则。
万生万物,都沉溺于这条看不见的长河之中,没有任何生命能够从中跳脱。
可能,他们曾经做出的努力能够引来时间的青睐,但终究只是那河提上的一捧黄沙。现便现了,时间到了,便溺了。
江湖,朝堂,天下……
行者自行,去者自去。
商者自商,客者自客。
乱者自乱,戮者自戮。
一切一切的都照常发展着,譬如那日在通往邵县的原野上……
譬如这一辆一往无前的马车……
譬如这在坐在车头处淡漠笃马的石崇瑞……
譬如这坐在车厢角落内垂首沉默的段志感……
譬如,这坐在段志感的对面、这半倒半靠在车窗前空然望外的柳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