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醉梦楼,楼道上。
“呵呵……”钱有一路调戏着小幺儿,致使挽着钱有臂弯的小幺儿满脸不依:“鞥——”
二人这一路顺梯而上,然,当到了拐上三楼的环梯时……
这三楼已经近在眼前,只要拐出这个弯儿就能直接通上去,但小幺儿却突然负气停下并扭头避开了钱有的色手:“鞥——”
“嘿嘿……”钱有嘿嘿一笑,就要把右手伸进自己的袖袋里掏银子。
可这一低头,钱有却突然怔愣,随后便错愕加迟滞地看向了自己的右下方。
那是位于二楼的雅间,而且是正好挨楼梯口的第一间。
然,这些雅间虽然没有正墙,但左右各以屏风作隔墙,上方也都悬挂着一排较短的屏风作挡帘半遮盖。
是以,从钱有这个角度,倒是看不见那个坐在左侧之人的面容。
但,通过这些挡帘中间的空隙,钱有却能看到……石崇瑞的面孔。
虽然不是全貌,但足够钱有辨认出石崇瑞的身份。自然,也能看到石崇瑞是在与前人敬酒。
“鞥——”但小幺儿的委屈,却将钱有从这一眼的错愕中拉了回来。
“钱老爷……”看到小幺儿委屈又幽怨的样子,钱有不由为之一怔,但随后便笑呵呵地掏出银子拍放到了对方小手里:“诶——”
“唪鞥。”小幺儿轻闷一哼,这才翻手收下了银子,乃笑嘻嘻地架着钱有上了楼。
“呵呵……”钱有尽管在笑呵呵地往上走,可却一直拉着头使劲儿往下面瞧。
……
数日后,邵县。
“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嘞——”糖葫芦贩子扛着大糖柱游街唱卖,可不吸引了一大堆的小伙子拽着家长围过来?
适逢庙会,城里好不热闹:双狮嬉街人,花鼓伴行去。游人见鬼面,原是古舞起。摊摊林立,好一派热闹风气。
“咔啊——”柳平宽一口酒下长声赞,随后便拎着酒葫芦去往了热闹处。
他一人来此凑个热闹,赵玉凤尚在家中织布匹,要晚些时候才来。
柳月也在小筑之家刺绣帕,父子二人网渔去。
“炊饼——,炊饼——,又酥又脆的炊饼——”
“三鲜小烧包,不鲜不掏包儿。诶诶诶,来来来,尝一个尝一个。”
“嗯鞥。”
“怎么样,鲜不鲜?”
“不鲜。”
“你给老子滚吧你——不鲜……”
……
“呵呵……”长街的热闹,令柳平宽不由乐呵生笑,眼见这处处闲趣和热闹,他自然也不甘寂寞来下酒。
然,这大嘴还没亲到葫芦口,柳平宽却突然为之一愣:“嗯?”
怔愣之下,柳平宽便不由慢慢放下了酒葫芦,乃转头看向了位于自己右前方的酒馆。
“好客来”,既有横匾,也竖招牌。
但在这张悬挂右侧门墙上的招牌下方,却有一贩不开眼,堂而皇之摆饼摊。
而时下,石崇瑞正笑站摊儿前,乃是等着摊主卷肉饼。
作为一名愣头大汉,这摊主卷饼的手法倒是娴熟非常,不见一点撒馅儿和不净。且砧板旁边的在餐盘中,已经放好了一个被油纸包着的肉卷饼。
“嘿嘿……”饼一卷好,摊主儿便乐呵一笑,乃是用双手将备好的两个卷饼都递给了对过儿的石崇瑞:“五文便可,多则不要。”
“唪。”石崇瑞悠悠一笑,随后便轻轻点头地放了五个铜板在桌角,这才伸出双手接过了油纸卷饼:“多谢。”
“嘿嘿……”摊主咧嘴一笑,后轻轻点头。
石崇瑞微笑摇头,随后便转身走向了酒馆。
“呵呵……”摊主先在白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才伸手将文钱拿了回来塞进围裙上的围兜儿里:“卷饼,卷饼,三文一个,五文两个。”
摊主并非是在扬声吆喝,而是直接在大声说道,听起来看上去有些逗趣。
直到目送着石崇瑞走进酒馆之后,柳平宽才怔怔地愣了一声:“额。”
一愣回神后,柳平宽顿时眉头皱起,但只稍一沉思,他便心中一定。
事后,他又谨慎地扫视了一眼左右,直到没有发现可疑之辈后他才朝着酒馆那边溜了过去。
……
河阳,柳宅。
“嘿嘿……”赵玉凤一边关门,还不忘笑呵呵地向身后的柳月炫耀:“你看这布匹多平滑,跟店里的一点不差。”
“唪。”柳月微微一笑不回答,她怀里抱着的自然是赵玉凤织好的灰色布匹。
“呵呵……”插上门锁后,赵玉凤翻手便将钥匙装进了袖袋里,随后一过来就挽住柳月的手臂往外走:“稍快些,别让人家把马车借走了。——老娘可不想在布店里面人挤人,还要大步走过到城里。”
柳月摇头一笑,便将步子提快了一些。
……
邵县,好客来酒馆。
“来来来,再喝一碗、再喝一碗……”当这位贪杯好饮者拎着酒坛起身劝酒时,柳平宽也一路为贼靠边走、东张西望侧身行地吊着石崇瑞摸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