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暑假,兜里还是空空如也,反而欠了供货商一万多块钱,想起来就浑身刺挠、难受!
……
王府大街可以说是国内北方最高端时尚的商业区,不管是来旅游还是公干出差,都一定会到这里走一趟,在百货商场里给自己或者家人带上两件像样的衣服,哪怕是这里的价格其实不是那么亲民。
一个小平头和一个呆头呆脑的半大小子也在这里闲逛着,小平头今天第一次穿上衬衣、西裤一身正装,脚下一双黑色的牛皮鞋锃明瓦亮。
都说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没过几天小平头的形象居然有了大改变,很难让人联想起他就是曾经混在千家口一带的流浪儿。
不过仔细观察下,徐志勇的举手投足中还是对这身衣服不太适应,显得有点拘束,走路也不是那么自信,脚步很轻,仿佛害怕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带来的咔哒声。
二呆的形象改变并不大,好像是因为他的形象,又或者是团队里对他工作的分工不同,侯三爷对他的要求是越不起眼越好,扔在人堆里让人找不到才最好。
相比徐志勇,二呆就自在多了,地摊上买的便宜t恤,加上一条运动裤,脚下一双运动鞋,走路也舒服,活动也自在。
两个人应该是已经完成了采购,提着一个服装袋子往外走。
徐志勇满脸的肉疼:“分我这点钱都买了衣服了,就没剩下啥。”
二呆好像也有牢骚:“得了吧,你知足吧,你就比我多摔了几个跟头,就比我多分了五百块呢,咱们里边就我得的钱少!”
徐志勇好像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发牢骚好像找错了人,转过来开始给二呆做思想工作:“呆子,我跟你讲,侯三爷可私下说了,你给大家作眼最合适,你长的就不引人注意,天生就合适,还有咱们的分工里就作眼将来最有出息,好的大眼灯能当半个家呢。”
“当个屁家,我悄悄问过小涛他们,咱们这一轮切回来得三万多块钱呢,可是分给咱们哥四个的也就是个零头,就连那个临时加入的大师姐都拿走了最少一方!”
一方就是一万,这个数字把徐志勇也吓了一跳:“啥!她拿走了一方!凭啥啊”
二呆撇撇嘴:“我估计三爷和那个大师姐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啊,就算以后咱们学出来也没啥好日子,听说出徒单干以后,再有活儿也最少得给三爷孝敬一半,那两个黑货也得拿走一成。”
二呆说的那两个黑货指的就是黑青和强子,三爷按规矩从徒弟这里拿一半,勉强算是能接受,学了人家的手艺给人上点供是应该的,以后的路还长,只要有了手艺傍身,有的是能找钱的地方,三爷就算是贼祖宗也不可能都把着占着。但那两个缺心眼的打手凭什么也要拿分成呢
小平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点堵的慌。
忍气吞声了这么长时间,该受的罪也都受过了,本以为认了师傅,学了手艺以后就是海阔天空,怎么感觉自己算是卖给这个小团队了
做贼心虚是什么滋味原来不知道。
原来满街乱窜偷不到什么钱,可是心里很踏实,就连警察也管不了自己,跟着三爷这才算是见了世面,一出手最少几百块,前几天还碰到了一个大肥羊,一单就切出来小两万,就这三爷还说是小意思,那如果不是小意思得多少钱啊!
钱得手了,心里反而就开始虚。
一个是医院里失主那撕心扯肺的哭喊声,丢了点钱好像是要了那个老太太的命,这就让人觉得不太舒服。感觉这个钱有点烫手了。
还有就是,这出手三四次就得了三万多,这个数字有点吓人了,打听了一下特么的这么大的一个数,都已经够上枪毙了!
自己明明没干什么,就演了几场戏,失主的钱包连碰都没有碰,咋地能有这么大的罪过,有点想不通。
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快,随随便便下几次馆子,买几件衣服上千块的钱怎么瞬间就没了
谁说的做贼三天,给个皇帝都不换
皇帝大概不用这么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吧现在在大街上随便看见个大檐帽心里都颤悠。
徐志勇不说话了,满腹的心事重重。
二呆心思特单纯,抱怨两句就把事情抛在了脑后:“唉,咱们这离前门可不远,要不一会儿去吃烤鸭子吧,怎么样晚上我请你!来了平城咱们还没吃过烤鸭呢,你说万一哪一天咱们犯事被抓了,连烤鸭都没吃过得有多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