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昭心思一转,就觉得是个大好机会,三妃绝对不能联手,不然她可就难熬了。
这次罪己诏的事情,她觉得跟三妃都有关系,归根结底这件事情她们剑指的还是自己。
庄妃跟婉妃过了几招,就瞧着宋云昭微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也没了跟婉妃斗嘴的心思。
婉妃被庄妃气得不轻,也不愿意在这虚与委蛇直接起身就离开了。
婉妃一走,庄妃看着宋云昭就道:「罪己诏的事情宋婕妤知道了吧」
宋云昭没想到庄妃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她就大方的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臣妾不太懂得罪己诏,所以就请教了婉妃娘娘几句,结果还被娘娘训斥臣妾不要多嘴,臣妾实在是不知道哪里错了。」
「哦婉妃这就有点过了。」庄妃看着宋云昭,「宋婕妤认为此事当如何」
宋云昭一脸为难,「娘娘这话臣妾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不过臣妾倒是瞧着皇上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外头服侍的宫人也都在说此事。臣妾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有些事情想不通。」
「你说来听听,什么事情想不通」
宋云昭就看着庄妃满脸好奇,「娘娘,您说朝臣逼着皇上下罪己诏,可要是皇上下了罪己诏,南边水灾还是止不住,这是不是就说明这事儿不是皇上的错处啊这不是皇上的错,是不是就是朝臣的错可要是朝臣的错,朝臣却逼着皇上下罪己诏,您说这事儿该怎么收场」
庄妃瞧着宋云昭只是好奇一般随口一说,但是她却心头一跳。
宋云昭轻轻叹口气,「这只是臣妾胡思乱想罢了,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庄妃压下心里的波澜,看着宋云昭开口,「你也回去歇着吧,罪己诏的事情不要对其他人再提起,这总归不是件好事情,免得给你惹祸。」
宋云昭一脸感激,「多谢娘娘提醒。」
庄妃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她得给父亲写封信,这件事情是不是做得太过着急了
宋云昭目视庄妃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依旧,提着裙角出了石亭,朝着她的忘忧宫走去。
太极宫。
封奕面前摆着厚厚一摞书籍与历年有关水灾的公文,他一一翻阅,脸色越来越沉。
未登基之前,他只是一个最不起眼最不受宠的皇子,他在宫里跟着读书也只是学一些陶冶情操无用的东西而已,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都会给自己的儿子找最好的老师教授功课,学习治国方略。而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私下里多读书,哪里会有什么名师教导。
自他登基之后,朝臣把持朝政只想着糊弄他,又怎么会跟他讲这些事情里头的猫腻,巴不得他什么都不懂才好。他一个白纸皇子做了皇帝,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做,还要与朝臣较量,短短几年,即便是他十分用功,到底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学到。
他知道治水很难,知道河道经常会改道,知道修建堤坝会被冲塌,他知道赈灾银子不会全都用到灾民身上,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灾后重建还会有这么多的门道。
天色越来越暗,太极宫灯火辉煌,皇帝的心却如坠地狱,他要学的东西还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