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名叫做全敬的太监化为飞灰飘散,皇帝目中先是掠过一丝恼怒,随即便是一抹掩盖不住的忌惮。
“今日之事,还请圣上务必保密,否则走漏了风声,只怕会被这些逆贼反将一军!”林溪雪缓缓将横刀收入虚空,还不忘又叮嘱了这皇帝老儿一番。
说罢,她又拍了拍傻站在一片的史学谦,道“走了,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安排处理。”
“你这是全然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吗!”皇帝话语之中隐有怒意,龙威化作劲风袭向林溪雪,但她不过是甩了甩羽衣的阔袖,便将这威慑化解。
“这天下被你治理成了这个样子,我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林溪雪淡然道。
“你!”皇帝一袭金色龙袍鼓荡,其上纹绣的九条金龙随着衣袂翻飞,仿佛随时都要跃出布面,嗷啸苍穹。
“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不过是把你说的事情如实说出来了,你便恼了,莫不是你也觉得自己的‘功绩’很上不得台面?”林溪雪摇头哂笑。
“我不想和你动手,更无意与你争辩,我只说一句话。”
“我之所以不选择用史督主的首级去投靠诚王,只是因为我不想云州烽烟再起,不想再路遇饿殍,不想再看到流窜的山匪,贼配军!”
“你还真觉得我对你有什么君臣之义吗?当然不是,我只是要名正言顺的从你手中拿到封地罢了。”林溪雪的语气愈发冰冷。
“林姑娘!”史学谦喝止了林溪雪,“圣上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眼下已近三更,可他这不是还在批阅奏折。”
“勤奋从来不能掩盖无能,就像你一样,你也很勤奋,很忠诚,可这并不能改变你无能的事实。”林溪雪一本正经的的开始损人。
她心底何尝不清楚,自己此刻根本不应该说这些事情,奈何此前用过神足通后,精神状态又有些不稳定起来,所以此刻情绪又开始胡乱在心中奔涌,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史学谦听闻如此不留情面的奚落,但一时间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反驳,从脖子一路涨红到了耳朵尖。
“你努力是没用的,水平本来就卡在这里了,越是处理各种奏本,云州就越乱。我劝你不如走出这皇宫高墙,好好用你的招子确认一番,这云州百姓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
皇帝的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想必过往也没人敢用这种口吻同他说话,所以他愤怒之余,竟也感到些许羞愧。
“算了,懒得跟你辩经,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走了。”林溪雪一番发泄,心中怒气消了不少,轻颂“隐”字诀和“速”字诀,消散入殿外的夜空之中。
皇帝的嘴唇微微颤抖,吞了好几次口水,这才道“学谦,你说朕当真是个昏君吗?”
史学谦连忙又跪了下来,恳切道“圣上听到如此尖刻的言语,还能够冷静下来细细反思,实在是千古明君!”
“林溪雪收回神识,一阵无语,精神胜利法给这俩人玩明白了属于是。
她一路疾行,来到书寓门前。三更时分,本该是休息的时间,但书寓内的生意却正是火热之时。
向书寓门前迎客丫头隐蔽的出示了程烟绮交予自己的环佩后,这丫头便眨了眨眼睛,对内堂高声呼唤道“天字号贵客一位!”
随后便有人将她引至雅间中,这雅间她此前便以神识探过,并未察觉什么异常,莫非有什么自己不曾发现的玄机?
正当她迟疑之际,墙壁忽然向左右两侧移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林溪雪不由得大骇,自己此前以神识查探之时,这墙壁后根本就是实心的,如何能向左右分开,露出一条通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