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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仙九室之界实乃不愧是原始大界的模样,其辽阔一界之中,饶是巫觋教这般在一众圣地大教之中尚算是寻常,不曾垫底,但也不至于拔尖到执牛耳的宗门,其山门之辽阔,其诸峰之雄奇,也实则远在楚维阳的预料之上。
而且,为了安置好如楚维阳这般在宗门历代古籍之中所书,注定惊才艳艳的妖孽修士,靖雪道人能够提早应下楚维阳的诸般要求,自然而然,便更不会在道场的事情上亏待楚维阳。
因为楚维阳乖僻的心性,以及孤寂萧索的气质,靖雪道人未曾将楚维阳安置在后山诸修的密集之处,更相反,靖雪道人所遴选的飞鹫峰,伫立在后山较为偏僻的一处边角之中。
但是边角并不意味着荒凉,更相反,此地诚是巫觋教连绵群山之中风水菁华汇聚所在之一。
仅只以风水堪舆之道而言,这连绵群山汇聚成一派高耸景象,浑似是无垠汪洋之上浪涌层层相叠一般,这后山的连绵诸峰,便这样不断的垒高着山势,进而,等到楚维阳道场飞鹫峰所在之处时,则山峰如崖岸边即将振翅高飞的鹰鹫,故而有飞鹫峰之名。
层叠连绵诸山的风水大势在这一处汇聚,在这飞鹫峰顶得以用“振翅高飞”之相得以蜕变与升华。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对于稍稍能够认知地理水文的金丹境界修士而言,这广阔后山的这一边角处,看似是有着连绵诸峰环伺,但实则有且仅只有着一处真正的道场,要么不选,要么便只能选飞鹫峰。
这也是此间甚为荒凉的因由所在,而如此偏僻、幽居,但又因为诸峰恭维而形成的风水堪舆大势,这般道场,纵然是寻常人眼中的些许瑕疵与缺陷,在楚维阳这里,却尽都是妙处。
而也正因此,当靖雪道人离去之后,楚维阳仅只是稍稍的观望了一阵之后,便毫无顾忌的,摇晃着己身的宽大碧袍,将一枚枚琅嬛篆纹洋洋洒洒的化作了迷蒙光雨,洒落向飞鹫峰,以及环伺恭维着飞鹫峰的诸峰。
当然,虽然而今看,步步尽都在楚维阳的谋算之中做得甚为尽善尽美,但是楚维阳仍旧未曾消去心神之中的警惕。
哪怕因为《煅真经》的独特修持方法,乾坤法炉熔炼诸篆法,而今楚维阳所掌握的琅嬛篆种,实则与古往今来任何一门无上篆法尽都不同。
但是在这有着复数量级的神境真人存在的天地之间,楚维阳自思自量着,如何谨慎的行事风格都是很有必要的。
好在,地师一脉的手段,本就是依循着地理水文来施展,从来不拘泥于真正的道法细节上面。所以这一刻,楚维阳未曾动用金红幡旗,也真个未曾运转己身的地师传承。
那漫天的光雨之中,仅只是有着那纯粹的,古往今来唯此而已的琅嬛篆种洒落在天地间,而此刻,在紫金蟾宫之内,楚维阳神形所趺坐的宽大玄龟法台之上,这顷刻间,却是萧郁罗、师雨亭和青荷,三代百花楼天骄真传修士,相继显照神形的顷刻间,与楚维阳交织与共鸣。
同参神元的顷刻间,先是师雨亭那百花须弥若纱帐帷幕层层交叠的神韵霎时间直冲入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进而,是萧郁罗的最为纯粹正统的百花煞炁神韵弥散,百花流转之中,一切的须弥神韵混同在天地之间,妙法极静曼妙之后,复又不落于痕迹之中,一切的道与法尽都在花开花落的枯荣轮转之中,待得百花再度繁盛时,盛开成自然而然的样子。
最后,当被萧郁罗自然化的师雨亭须弥神韵,最后被青荷那虽然境界孱弱,但因为一卷道书的义理加持,于神韵之上分毫不弱的嫁衣神韵映照而出,一切的百花道法在这一刻成了一道桥梁,将楚维阳的琅嬛篆纹,与此间的天地乾坤,与那连绵群山的风水地貌,嫁接在了一起。
霎时间,浑似是春风化雨一般,群山震动之中,伴随着一道道琅嬛篆种化作的光雨洒落,诸峰像是由内而外的,被焕发出了生机造化之力一般,道人风水堪舆手段融入其间的过程之中,山石草木之间蓬勃生长,骤然间便是漫山遍野的葱郁。
而直至这一刻,楚维阳都犹还在更进一步的遮掩,立身在他肩膀上的淳于芷化成的金红火灵鸾凤在这顷刻间腾空而起,周游连绵诸峰的过程之中,在缭绕的凤鸣之中,将死生轮转的意蕴贯穿在天地间。
这一刻,任是谁隔空观照着,都以为是楚维阳在用焕发生机造化之力的方式,教己身所掌握的篆法炼入了诸峰里去。
这符合着楚维阳在曾经的浑浑噩噩里面焕发出新生的经历。
而在这一遮掩之中,伴随着那百花须弥神韵的贯穿,楚维阳才是真正做到了这目前可以洞见的诸步谋算里面,最为紧要的一步。
毕竟,对于楚维阳而言,他并非是为了薅巫觋教的家底儿,才不远万里,奔赴到这宝仙九室之界中来的。
楚维阳从未曾忘却,第五磬邀自己前来的时候,所曾经言说过的终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