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边诵念着,直至某刻,师雨亭支撑起上半身来,仰头深深地看了那画卷一眼,仿若是要将楚维阳的身形,要将这个人的精气神尽数都烙印在自己的心神之中一样。
然后,复叩首一拜。
「因是奴婢,噬心唤命。」
「至高至上,至亲至尊。」
「截云法剑元胎灵韵道果虚君。」
又第二拜。
「因是奴婢,噬心唤命。」
「……」
再第三拜。
「……」
「截云法剑元胎灵韵道果虚君。」
许是师雨亭本也与青荷的修为进境不同的缘故,又许是这一般《噬心唤命咒》,虽然是对着楚维阳的顶礼膜拜,可盖因为楚维阳修为境界所限,因而寄托于法剑灵物之中。
可偏生灵物又不全被祭炼在了法剑之中。
便好似是楚维阳凝练成功二十四正剑意,因而教人隔空有所感应一样。
这一次,师雨亭的反应似是尤甚上一回,乍看去时,并靠的蒲团上,两人皆以大礼参拜,伏身而瞧不见神情,唯见两人青丝如瀑,散落在两旁,愈见得肩膀尽都颤抖着若筛糠一样,一时间,竟分不出,到底哪一个是师尊,哪一个是弟子来。
最终,两人良久的伏拜不起,幽寂的静室之中,只有师雨亭那好似是宽慰又好似是释然的一声悠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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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楚维阳的泥丸宫内。
雷霆与焰火交织在其中,那愈演愈烈的场景,已经持续了许久的时间。
起初时,楚维阳驾驭着玄真宝鉴,还曾给范老帮过些倒忙,阴冥鬼煞之法也曾有过效用,但是随着淳于芷和范老的神形斗法愈演愈烈,很快,斗法的强度便已经超过了楚维阳的境界所能够参与的极限,甚至连斗法的余波,都不是楚维阳所能够对抗的。
此时间,在楚维阳神念的观照之中,只能看到纯粹雷霆与焰火的明光,再无法将内里的厮杀看的真切,也正因此,愈是教楚维阳不敢再随意的洞照明光,唯恐再拖累淳于芷。
而是事实上,这样漫长的时间,也足以证明着相互间攻伐的棘手。
作为曾经掌握着庭昌山所传承通幽秘法的淳于芷,照理来说,于神念真灵的斗争之中,应该胜过同样丹胎巅峰真灵的范老。
可是等真个斗法之后,两人所顾忌的层次却又有所不同,范老只需顾及着别真个将楚维阳的泥丸宫打碎掉,而淳于芷所顾忌的不只是泥丸宫,更有楚维阳的灵台,楚维阳的魂魄本源。
因而顾虑愈多,反而束手束脚了些,原本的优势便也被抹平了去,因而斗法于是迁延而未有结果。
可也正此时,忽地,又一道幽光自天穹的《尸解炼形图》之中洞照。
冥冥之中,有一道温柔的声音诵念着《噬心唤命咒》,洞开着须弥门扉。
门扉洞开的闪瞬间,是几乎无垠的须弥之力垂落,只霎时间,这磅礴的力量便润物无声一般的庇护住了楚维阳的魂魄真灵,在纱衣帷幕之外,复又化作一层屏障,像是隔绝了天地寰宇一般,教楚维阳本源安宁周全。
与此同时,同样磅礴的须弥之力洒向楚维阳泥丸宫内的四面八方,这等虚实之地本就是以眉心一点灵光洞开宽阔世界,可是这一刻,「世界」在须弥之力的支撑下,真个变得无垠辽阔起来。
霎时间,同样扩宽的,是淳于芷与范老的战场!
原地里,无边的雷霆激涌,轰鸣声中,隐约能够听到范老几乎悲愤的怒吼声音。
这又是谁?
这彼其娘之又是谁也!
于是,当须弥之力洒落之后,是一道妖风裹挟着斑斓的百花烟尘,自门扉后贯穿而来。
无垠的神华凝炼在一点上。
明光洞照,是师雨亭身披素袍,脚踏花煞天河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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