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做罢这些,楚维阳这才身形裹着碧蓝灵光,直往那昏黄颜色的护罩之中走去。
「张道友,你也请!」
无声息间,楚维阳走近的同时,亦悄然偏折了身形,落在与张有观所立身之地不远不近的地方。
好似是在防备,却又没真个翻脸。
原地里,张有观似是想要笑,只是嘴角稍稍抽动着,却始终没能再挤出笑脸来。
唰——!
伴随着那昏黄颜色的护罩从两人的身上刷过,一步再踏出时,楚维阳与张有观竟从深海之中踏落在空地上。
这便是古修的洞府所在之地了!
放眼望去,楚维阳也终于能够明白,缘何护罩之外,会有那般多的毒鮋存活着了。
此时间,是一座嶙峋的铁石道宫镇坐在深海之中。
那非是古之先贤以一己之力熔炼而成的道宫,那嶙峋铁石上自然而然的轮廓,尚且还能够教楚维阳看出属于毒鮋的三分模样来。
楚维阳无从猜度这条毒鮋生前所处的境界,其上所蕴藏的灵光已经在光阴之中销蚀去了,只存铁石模样的外相留存,但是昔年,古之先贤掏空了这条毒鮋,以其外壳作洞府,想来能够长久的受到毒道灵光的滋养。
越往深处走,愈见得豁然开朗的景象,而随着步入道宫内里的道路一点点变得狭窄起来,楚维阳与张有观的身形也不得不靠的近了些。
这已经是筑基境界修士一扬手便可以垂落杀伐术的距离了!
也正此时,几乎不约而同的,楚维阳和张有观皆尽放缓了脚步。
砰——砰——砰——!
两人沉重却有力的脚步声,几乎在这一刻踏在了彼此绛宫心室跃动的韵律节奏上。
连带着,两人本就悠长且绵柔的呼吸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也正是
在此刻,楚维阳忽地一开口。
「真的有那部土相毒道法门么?」
张有观微微一怔,终是笑了出来。
「倘若没有那部法门,我如何赌咒盟誓,邀你来此地的?」
闻听此言,楚维阳没再说甚么,反而继续追问道。
「那么,真的有那部洗炼秘术么?」
这一回,张有观没有直接回应,脸上的笑容愈渐诡谲的同时,看向楚维阳这里,分明仍旧笑着,却愈见神情阴翳。zbr>
「道兄倘若要再教我解释,同样的话,可就已经是第四遍了!」
闻听得此言时,终于,在通道又愈渐宽阔的闪瞬,楚维阳驻足在原地,很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你不是元门散修,也不是毒煞道修士,或许,更不是张有观本人!」
回应给楚维阳的,是张有观几乎哑然失笑的表情。
「道兄这是失心疯了?」
楚维阳只是继续摇了摇头。
「这元门里三岁半开始记事儿的孩子都知道,越是赌咒盟誓的话,越是不能信半个字儿,只有玄门出身的人,才会把这些屁话当回事儿,所以你不是元门的散修!
至于另一点,想来你所知传承有所缺漏,就像是炼气修士无法飞遁一样,有些事情这一境界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秘法能够将毒煞洗炼得混朦!从来都没有!也不可能有!
但你法力的混朦做不得假,我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你不是元门修士,也不是筑基的境界,更不曾涉猎毒道修行,但你却需要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散修身份。
所以你成了张有观,身为元门修士却信赌咒盟誓,作为毒道修士想展露自身才情又不知怎么做,最后只好自觉地从最微末的法力上着手,以不属于筑基境界的意蕴横压而成……」
原地里,张有观立身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缓缓地消散了去,只剩那阴翳与沉郁的神情,在愈演愈烈着!
但是楚维阳却仍旧笑着说道。
「可岛上同样有皇华宗的长老在,在他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有些事儿很好伪装,比如你的身份;但有些事儿却极难伪装,比如你真实的修为境界。你甚至为了印证自身的修为真实性,更是曾与贫道登坛演法!贫道想了一路,筑基境界,就是你身上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