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楚维阳回身看去的时候,是冉靖脸上带着些恍若真个故友相逢的欢喜笑容,看向了楚维阳这里。
已有了一阵未曾逢面,此时间,楚维阳颇诧异的感受到了冉靖身上传递而来的气息,那晦涩的气机之中若有若无的展露着属于筑基境界的修为威压。
未曾想到,在这段极短暂的时间里,冉靖也找寻到了机缘,真正晋升了筑基境界。
而且冉靖身上真正的变化,则不仅仅只是修为气机的变化,更在于浑然一身的气质,仿佛是经历了厮杀,经历了腥风血雨的洗礼,好似是石胎被风霜打磨了去,尽都展露出了内里的晶莹玉质。
这是在各个层面的打磨与蜕变,也教楚维阳不禁感叹,倘若那一日在天武道城之中所见到的是今日的冉靖,许是只那样简单的说辞,怕是难奏效。
然而好在天数的差池本就定下,昔日里的记忆如今随着时间的逝去,愈发教冉靖深信不疑。
他深信不疑,眼前的人,便是因着生死变故,弃绝了自身离恨宫法门传承的大师兄钟朝元!
也正因此,当他同样的察觉到了楚维阳身上那晦涩且若隐若现的筑基境界气机之后,冉靖稍稍皱了皱眉头,但想到山脚下楚维阳所施展的太阴雷霆之后,他复又有些释然。
倘若无法再走阴冥鬼煞之道,想来修雷法已经是极好的选择了。
「五毒道友?」
又笑着呼唤了一声。
原地里,楚维阳遂也随和的展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冉道友。」
这般应了一声之后,楚维阳顺手放下了杯盏,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些甚么,却像是极有默契的一样,两人皆不动声色的挪动着脚步,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往道宫的角落中走去。
而在站定的闪瞬间,玄真宝鉴已然不着痕迹的悬照在了灵台上空,几乎同一时间,两人缩在袖袍之中的手各自捏起了阴冥法印。
紧接着,两人躲在角落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各自半低着头,似是欢声笑语之中低声闲叙着甚么,可是若凑到近前,便能够发觉,两人只是光张嘴不出声而已。
而真正的交流,则在那阴冥法印捏起来的闪瞬间,那最细微的一缕气机共鸣的渺冥之中,两人的魂音响彻于这一线神念之中。
先是冉靖的声音。
「师兄……」
「唤我道友,唤我五毒道友!」
「唉……好罢,五毒道友,这是皇华宗的张都在找你麻烦?这挨着西山的蛮子,行事向来无礼,可要我去呵斥一二?」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倒是没有真个答应下来。
「无妨,教他沾些话头上的,明面上的便宜,贫道还能应付的过来,倒是你,怎么也掺和到这次酒会丹宴上来了?」
这回,换做是冉靖笑的意味深长起来。
「说起来,这事儿根源在神宵宗范老身上,他行事的太过于仓促,乃至于今日,诸宗道子,几无一人在这场灾劫之中捞到足够的声名,今日的名声,便是来日的底蕴,哪里有只遭劫,不拿好处的事情?
师兄……五毒道友这是在外海奔波太久,未窥见此中全貌,将事情想差了,这酒会丹宴,与伐火龙岛,实则要视作是两件事情看,两件都能够捞到声名的事情看。
伐火龙岛自不必说,收拾些血煞道修士,更有长辈们掠阵,而这场酒会丹宴亦是如此,总归这次灾劫不可能教所有人都脱颖而出的,那所幸便尽都做过一场,有能耐的,将名声赚够就是了!
师弟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我入道途比他们晚了一阵,又不肯彻底沦落成下一代的修士,所以更要每一步都不落下才行。」
闻
听此言,楚维阳遂若有所思起来,紧接着,他复又追问道。
「唔,那这场酒会丹宴本身,又是怎么个章程?」
话音落下时,冉靖几乎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与往昔甚么之类的也没甚么差池,无非是借着个由头,大家伙真刀真枪的做过一场,能不能赚出名声来,全仰赖自身的能耐高低;不过最初时会乱一些,各自散漫的寻找着对手,随便说个理由,走个过场,为的是将杂鱼先清出场去;再后面,许是有谁点个题,无外乎是商议一下伐火龙岛以哪几位修士为主之类的议题,教余下人再分个上下高低。」
冉靖只寥寥数语,便将整个酒会丹宴最虚伪至极的那一层掀开来,教楚维阳再看去时,内里便尽都是最原始与蛮横的那套。
因而,楚维阳的目光遂再度扫过庭杰道宫,尤其是在那几个气机与诸修格格不入的散修身上扫过。
这便是最一开始时的杂鱼罢?
这般思量着,许是也想及了楚维阳所想,几乎同一时间,冉靖的声音便紧接着不停歇的传递到了楚维阳的感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