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若是还有余裕,便在坊市中打探打探,这火鳞岛到底是甚么来路,此事不强求,能问出来最好,没消息也无妨。」
闻听得此言,裴文礼复又应诺,这才匆匆疾行着,不见了身影。
原地里,楚维阳立身在海滩上,看着远方无垠辽阔的景象,复又将火鳞岛的事情自心中思量了一遍后,这才折身往往道殿的方向走去。
只是如此稳稳当当的还没有迈出两步路去,等楚维阳又一脚抬起的时候,倏忽间,一道碧蓝灵光显照,裹着楚维阳的身形,便在眨眼间直朝着道殿地宫飞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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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
地宫煞池的莲花法台中,楚维阳的身形自灵光之中显照出来,趺坐在其上。
沉沉地吸了几口气,伴随着鼻息的吞吐,已然渐次在地宫内弥散开来的煞炁雾霭,顷刻间便全数被楚维阳吞纳入了胃囊丹鼎之中,然后在《五脏食气精诀》的熬炼下,倏忽间炼化入了法力之中。
伴随着法力的凝炼,这仿佛成了楚维阳屏气凝神的不二法门,反而教楚维阳磅礴的思感与念头在这一刻彻底放空,并且松弛了下来。
一翻手间,楚维阳复又将那枚闪烁着雷光的玉简捏在了手中。
如果说在之前的灾劫之中,楚维阳所经历的事情,是有甚么道理教给楚维阳的话,那么便是要楚维阳知道,这天底下的事情,凡有因,则必有果。
楚维阳要裴文礼去坊市收拢血煞道修士是因。
裴文礼与火鳞岛修士道左相逢也是因。
被带走了两船血煞道修士仍旧是因。
楚维阳又教裴文礼复行一趟坊市去竭泽而渔更是因。
当这些因一件件纠缠在一起,彼此交缠与重叠在一处。
楚维阳便已经清楚的明白,与火鳞岛的修士迎面撞上,便几乎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在不考虑二度舍弃掉灵浮岛,遁逃了去这条路之前;楚维阳如今唯二能做的事情,一是打探火鳞岛根底,此事已经交由裴文礼去做,二是竭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着筑基境界绝顶的杀伐之术。
水火之力与剑意长河在筑基境界的蜕变仍旧是需要海量汲取煞气,水磨工夫的缓慢修法。
借着《丹韵五煞符经咒》教自身蚀心符咒手段更上一层楼,也需得静待一朝通悟才行,属于看天时,等着撞仙缘的修法。
于是,楚维阳思来想去,而今最能够教他战力擢升的,便只有昔日神宵宗范老所赠予的那部记载着元门雷法秘术的玉简了。
雷霆者,天地之枢机,阴阳之界限,诸道之魁首,万法之总纲。
无需太多言语赘述,只看着那巍峨磅礴的天象之中,得以撕裂并且贯穿幽深夜幕的明光,得以轰隆爆裂震撼寰宇的声音,得以撕裂与毁灭万事万物的暴虐。
这雷霆,便是这世上极有数的几种无匹的杀伐力量!
唯有掌握了此道,楚维阳方才能够弥补自己初入筑基境界,与人家盘桓在此境界中许多年岁的经验差距。
也唯有雷霆这般暴虐无匹的杀伐术,才能够得以教楚维阳
漠视掉修为境界的细微变化,真正做到越小境界,而得以有一战之力。
况且对于楚维阳这般有着前世今生交错经历的人而言,掌握雷霆,驾驭雷霆,几乎是和蹈空步虚、凌空飞遁一样,教他自己心驰神往的事情。
一念及此,楚维阳心神之跃动,不得不又教灵台之上《尸解炼形图》洞照明光,方才将这般激涌的情绪镇压下去,强行教楚维阳处于镇定的状态之中。
与此同时,楚维阳抬手一招,霎时间,煞池之中便有一道清澈的水光腾跃而起,自半悬空中,正冲刷过楚维阳擎举起来的玉简,紧接着,池水复又跌入煞池之中。
伴随着那清澈的煞浆冲刷。
登时间,玉简之上雷光大盛,只是楚维阳仔细的观瞧着,不同于昔日里见得的神宵宗修士所施展的雷法,其明光之夺目耀眼,其色之白炽。
当玉简之上的雷光,在煞浆的不断冲刷下,一息更胜一息的时候,那雷光的白炽在抵至了某种极限之后,忽地,有真正的黯灭与幽深颜色,从那最熠熠生辉且斑斓夺目的明光正中央显照出来。
起初时,楚维阳以为是自己长久的直视雷霆明光之后的结果,可是当这种晦暗不曾消减,反而愈演愈烈起来的时候,楚维阳才真切的感受到伴随着晦暗的蔓延,那雷霆本身根髓意蕴的展露。
那是某种有类于这晦暗明光本身的幽寒,极吊诡的,由着雷霆之力传递给楚维阳的一种幽寒意蕴。
就像是楚维阳所掌握的水火之力相生息一般,在这枚玉简之上,原本属于雷霆的一切暴裂、迅疾、炽烈、毁灭,尽都凝练成了那极致的幽寒本身。
也正是随着这种幽寒意蕴的传递,忽地,几若是福至心灵一般的,教楚维阳感觉到了煞浆的冲刷已经抵至了极限。
下一瞬,楚维阳挥挥手,散去了那腾跃起的水光,紧接着,楚维阳浑厚的法力,将那晦暗且幽寒的雷光包裹在其中,更将那枚玉简包裹在了其中。
紧接着,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忽地感觉像是有一道幽寒的雷霆劈在了自己的心神之中!
霎时间,那晦暗的雷光,在楚维阳的心神之中长久的悬照着,始终挥之不去,而等楚维阳再端详去的时候,那雷光恍若是成了甚么墨迹,那雷霆蜿蜒的纹路,竟真个像是凝成了篆文。
仔细看去时,那似纹非纹,似篆非篆的古怪文字,却一眼便教楚维阳洞见了其内蕴的含义——
《太阴雷池豢龙炼髓元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