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给你介绍一遍，去下面碰上了，千万别认错。”

江慕轻笑一声道：“她叫连云，是先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因容貌生的出挑，你醉酒犯浑，抓着人不放，把人清白夺了，就在皇后宫里，皇后表面大度，背地里气的不轻，处处刁难她，害的我母亲怀有身孕也不敢说，自己偷偷躲着，也不敢找太医来看，硬是熬到肚子大了遮不住，才告诉了你。”

皇帝一僵，忽然想起这件事了，当时他去皇后宫中用膳，一个宫女冲出来说怀了他的孩子，他当时早就把那一夜风流忘到脑后了，压根没想起来给人家位份的事，直到看她大了肚子才想起来。

当时他心中还有那么点愧疚，直接给了她一个贵人的封号，本想让她搬出去住，但皇后说连云是她的人，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连云的。

他也没多想就把连云留下了。

老皇帝想到这儿，看向江慕，神情复杂：“是皇后让你……”

江慕见他想起来了，唇边笑意淡淡，“是也不是，母亲那时候月份大了，你也知道了，皇后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动手，但有命生，不代表有命养，皇后就等着我一出生，想办法弄死我，毕竟我要是顺利出生，那就是你的第一个孩子。”

老皇帝哑然。

“后来我母亲费尽千辛万苦生下了我，当天皇后那边出了点事，不在宫里，她早早买通嬷嬷，从外面抱了个女婴来和我换，第一时间让人去告诉你，你一来，母亲就说她做了个梦，说我克亲，得让我去佛寺里住，你还记得吗？”

江慕不等老皇帝回答，自言自语道：“想必是记得的，我在佛寺住到了五岁呢，那个时候母亲病重，我才被接回来，而这个时候皇后因为巫蛊一案已经被处死，太子也跟着去了，母亲因为是皇后宫里出来的，被你厌弃，在后宫生不如死，强撑着见我最后一面就去了。”

“你猜她临终前说了什么？”

江慕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嘴唇忍不住轻轻颤抖，“是朕错了……”

“晚了。”

江慕站起身来，袖子一拂，负手而立，“她让我别露出破绽，好好活着，等将来有机会假死脱身，再也不要回这个地方了。”

老皇帝怔怔的看着他，果不其然，江慕话锋一转，眉宇间郁气凝结：“可我不愿意，她的仇，我的仇，我怎么能说放就放呢？我扮做女子这么多年，就为了今日，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你……你想做什么？”老皇帝终于知道害怕了，他一个劲的往后退，缩到榻脚，转头就想往地上跑，江慕直接抓住他的头发把人甩了回来。

“你跑的了吗？别做无用的蠢事了，现在你下旨传位于我，我让你活到自然死，你要是不肯，那就现在去死，反正已经没人能奈我何了。”

江慕话说的狂妄至极，但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简单，可越是这样，老皇帝越觉得心惊肉跳。

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变态了。

“你……”他余光瞥到五皇子，忽然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老五，救朕！”

五皇子刚想动，身侧忽然伸出一柄刀，“别动。”兰霜语气淡漠的说：“刀剑无眼，五殿下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五皇子喉结滚动，“阿霜，你我如今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别这么叫，我和你没那么熟，想要皇位，先看看你自己的实力够吗？一意孤行，二皇子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五皇子默然，他现在确实不能再做什么了。

原本他是想趁着二皇子造反的机会来救驾，皇帝快不行了，临终前肯定会把皇位传给自己，没想到大公主不是公主而是皇子，事先做好了准备，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