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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的事情，疑点颇多。

谨慎之下，决不能只听白绫大妖一面之词。甚至对于苏长生而言，他对这位神秘的大妖感官并不友好，总感觉其一定有深层次的目的，在暗戳戳的计划着什么。

谨慎之下，任何事当三思而后行。

绝不可被表面现象迷惑。

略过这些不提，白素还带来了一则好消息，那就是她给黑猫皱找了一个在商队管理杂物的事情，负责给一头白绫大妖的下属端茶倒水，处理一些杂事。

这位下属也是一名九级妖，许是看出了白素在白绫大妖心中的分量，便把自己免费侍妖名额让了一个出来。

权当是提前投资了，倒也是个懂事的家伙。

不过说是侍妖，其实黑猫皱依旧还会跟在白素身边，这两个相依为命的家伙，终究是继续纠缠在了一起。

宛如宿命，不可分割。

这下黑猫皱和狐女小四随商队迁徙的计划，都已经有了着落，只剩下苏长生一妖。

“我把妖币都给你吧。”

“白绫大妖那边管吃管住的，我也用不到。”

小蛇女虽然脸上极度纠结、不舍，但还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兽皮小包包，叮叮当当的倒出了三十几枚妖币，随后咬着牙全部递给了苏长生。

苏长生忍不住微微动容。

要知道小女妖可是要立志于成为白娘娘那般伟大的存在，这就导致自身财迷倾向十分严重，平日里一枚妖币都恨不得掰开八瓣儿用，现在却

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是她和黑猫皱这些时辛辛苦苦倒买倒卖天赋材料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平日里看的比命还重要。

“别看我！”

“妖币都在你那，我想给也没有啊。”

黑猫皱见小蛇女看了过来，苦笑了一声，摇摇头道。

“我这里大概有二百多枚。”

狐女小四也从腰间把妖币布袋拿了出来，递给了苏长生。她同样也没有丝毫犹豫，似乎对于这些钱币并不看重一般。

“可是依旧不够啊！”

“岩想要跟随商队一起迁徙，最少需要一千多枚妖币才行。”

“要不我再去找找那位九级妖族，问问它还有没有名额？”

小蛇女一脸的惆怅，有些苦恼。

听着它们的对话，看着这一幕，苏长生是真的彻底沉默了下来。冰冷的心间有淡淡的温暖流过，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这股暖意到底是什么。

感动？感慨？伤感？愧疚？

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在这危机四伏，冰冷的蛮荒世界，眼前这一幕就好像是一抹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的灵魂之上，让他有些不安，有些震动，更多的是难以释怀。

他不免想到了当初的大癞蛤蟆以及石头人，它们两个又何尝不是如此。都属于蛮荒妖寨中的奇葩，按理说妖族不应该相互杀戮，没有丝毫情亲、友情、爱情可言吗？

但眼下又算是什么？

这一刻，心中茫然，甚至恐惧。

他下意识地就往坏处想，诸如会不会被套路，是不是有阴谋，他不肯相信妖族会如此，也不敢相信，但听着她们在为自己迁徙而苦恼惆怅，不断地商量对策，心中的那根弦渐渐地被拨动。

情绪复杂，难以言语。

好半天，沉默的他才调整好心情，勉强一笑道：“这些妖币你们拿回去吧，一路上总要花销一些，没有妖币几乎寸步难行，都给了我怎么能行。还有，我已经和一位拥有巨兽的高级妖族谈好了，占用这位大人的一个免费名额，然后到达坠龙岭后为它炼符十年。”

这话自然是假的。

临时的借口而已，到底成不成还要看紫晶王等妖怪是否会行动起来，让他可以趁机浑水摸鱼。

届时如果行不通，再想别的对策。

最不济也可以伪装成七级妖族，免费混入其中。这些其实都不叫事，他从没有为如何进入商队感到为难。只是小蛇女它们不知道罢了。

不过虽然情绪复杂，但该隐瞒该谨慎的地方依旧会选择隐瞒谨慎。

他不会这点也分不清轻重。

“十年啊！”

“好漫长的时间。”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十岁呢。”

小蛇女白素吐了吐舌头，但还是一脸开心的拿回了自己的妖币。

苏长生：“.”

友情虽有，但不多。

不过主要是小蛇女也明白，跟随一位有巨兽的高级妖族迁徙，比独自进入商队好太多了，最起码那些商队侍妖会重点保护这些巨兽以及巨兽主人。

如此更加安全，也不用担心会被商队舍弃。

“伱估计确实没有到十岁。”

“看你那一马平川的样子，都能滑冰了。”

“看看姐姐我的，超级加倍哦！”

狐女小四看了一眼小蛇女，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面带微笑的说道。当初被白绫打击，今天就在白素身上找回自信，这感觉可太妙了。而小蛇女闻言，顿时脸色一垮，撇着嘴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你大了不起啊，不就是多发育了几天，骚狐狸，臭狐狸，活该单身一辈子。

“这个你拿着吧！”

“十年毕竟是有点长，你把它交给那位高级妖族，看看能不能少一些时间，而且一路上也需要花销，我这里还有一些，再加上我跟着九狐王，吃喝不用发愁，用不来那么多。”

狐女小四又把妖币递了过来。

这一次苏长生没有拒绝，只是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

抛开狐女小四之前的事情，如今的她与曾经那位狐书妖盟的话事妖确实不一样了，更加的随和，也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似乎要掌控一切的样子。

或许是权利妖性的副作用消失了？。

其实以前狐女小四与他的冲突也不大，只是那时候他比较谨慎，在发生利益纠葛之前，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溜为敬。

所以严格说来，二者并非是非死不可的仇恨。如果有可能，他更乐意在床上报仇一二。

“你要跟着九狐王中途离队，去那座城？”

沉默了一会后，苏长生突然问道。

狐女小四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这不无可能。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九狐王蕴含妖性的尾巴，以及当初白娘娘临死前说的话。可以说九狐王的状态黑山妖寨中的妖怪都有所猜测。

其很可能使用了某种吸收其他妖怪妖性的诡异法子。

当初苏长生处于妖寨高层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听到那些妖怪说起九狐王的诡异事件，言称曾经的狐书妖盟有不少高级妖族在晋升九级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败了，近五十年来足足有八位之多，而且都是天生领悟妖性的天才。

而狐女小四就是第九位！

那时候无论是黑鹰王也好，亦或者是狼妖白仓也罢，还有狼人水欢都说狐女小四肯定活不到九级的时候，意思不言而喻。

但眼下，九狐王明明被白娘娘废掉了一身诡异力量，九条尾巴全部断掉，甚至狐女小四也失去了自身的权利妖性，然而看样子九狐王似乎依旧没有放弃当初的想法，甚至还要再入那座城市，这一次很可能会带上狐女小四。

面对苏长生的提问，狐女小四彻底沉默了下来。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

只有眼中的绝望有增无减，神色也越发的落寞。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了前几天兴冲冲跑过来与他商量去新地方发展，如同重得自由般的喜悦。

“终究是我的命。”

“逃不掉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不过白绫大妖很可能也会在那座城市旁停留，听我一句劝，有可能的话，千万不要进入其中。”

狐女小四似不愿多谈，几妖见状也不好继续相问。

不过苏长生却留了个心眼，心中戒备起来。

当然，对于九狐王口中的那座城说不好奇是假的，毕竟竟当初的涂山雅、狼女水余都告诉他，事态紧急的情况下，可以逃往那座城市。但即使再怎么好奇，还是小命第一。无法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他是万万不会选择进入其中的。

这些时日以来，他也暗中查找过涂山妖族的痕迹，但听说当初那一批来自于涂山妖寨的妖族，在那场大战之下，死的死、伤的伤，唯一幸存的几位，在青山妖王投影出现的时候，也都慌不择路安的逃入了荒野深处。

至今再也没有任何信息。

狼女水余、涂山雅等等，都已经随之不见了踪影。听说狼王还挺喜欢这个侍女，在她失踪不知生死的时候，还为此大发了一场脾气。

说起来狼王这段时日，脾气是越发的古怪。即使白绫大妖镇压于此，每日里依旧可以看到它大发脾气，一点也不顾及大妖的颜面，更关键的是白绫妖王居然也未曾计较，这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难道真是客随主便？

强龙难压地头蛇？

就这样，三五天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