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跟明哲是真爱。况且,您给的钱,太少了。”
说到太少了三个字,夏小小摇摇头,一脸的嫌弃。与其憋屈的冤枉,倒不如自己把锅接过来,再狠狠当着对方的面摔回去。
傅母脸上带着轻蔑的笑:看不出人小,还挺贪心。
夏小小没有理会她笑的意思,也不给她思考的余地,嘴巴一张,万箭齐发。
“老太太,看您一身贵气,跟我们这种普通人应该不一样。但您说话做事,跟我们小区里一把年纪胡说八道的老太太一样。”
反复提起老太太三个字,狠狠戳痛了傅母的神经。她花费大量的金钱在脸上,居然被人叫老太太,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女人最在意容貌和年纪,傅母也是。这会被夏小小气得气都不顺了。
“我真不明白,难道你们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夏小小不理会她,继续装天真无邪。
“等我老了,也要跟你们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一遍遍挑起那根刺痛的神经,傅母终于忍不住了。
“你爸妈是怎么教养你的,简直是烂泥堆里滚爬的村姑野妇。”
傅母也专挑夏小小的痛处戳,语气却没刚才急促,但话里的伤害却比刚才大多了。
“请你出去,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果然,年轻的夏小小瞬间被激怒。她握紧拳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如一棵挂满了刺的松树,透过墨镜与傅母对视。
羞辱她可以,但提到她爸妈,简直是拿刀刺她的心。她终于忍不住,恶狠狠地对傅母下了逐客令。
傅母红唇一咧,轻轻笑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仗着明哲单纯,身边都是大家名媛,没见过你这样带刺的野草。”
她说着从衣服上拈起一根细碎的头发,手一松,那根头发在空中荡了几下,飘落在地上。
傅母似笑非笑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那根碎发上。手上耀眼的绿色宝石,更是狠狠刺痛了夏小小的眼睛。
“他不过图个新鲜,一时迷了眼。等意识到被你拖进泥潭里,到那时……。”
冷嘲热讽的话突然停住,傅母轻蔑地翻了下眼睛。小丫头嘴脾气是很利索,她差点儿着了她的道。
可她毕竟是在穷凶嫌恶的环境里摸滚打爬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这种年纪脾性的丫头,最是容易被激怒。所以她故意止了话头,冷笑了两声没有说下去。
然而越是不说,越是能将伤害值放到最大。夏小小的胸口重重起伏着,她深吸一口气掐着自己的手。
就在傅母以为她要爆发时,却见她眼睛一眨,哈的一下笑出声来。
“老太太,您说的对。我刚就说了,我跟阿哲,一见钟情。年轻人嘛,都是热情似火的,就算阿哲最后不喜欢我了,那我肚子里的骨肉他总赖不掉的吧。”
从来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这样高贵的老太太,狠命刺她的心,那就别怪她学以致用。
傅母呆住了,夏小小欠揍的脸就在她面前,她恨不得一耳光扇上去。
“妈,小的都是真的,而且我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突如其来的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夏小小脊背一僵,也呆住了。
“我看你是昏头了!”傅母先反应过来,她拉下墨镜,满眼的怒火就要喷出来。
傅母的话字字带着利风,一下一下扇得人脑袋痛。这种变幻莫测的情绪,让夏小小自愧不如。
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心里却不停地埋怨着。他怎么这么没眼色?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傅明哲,只见那颗平时高高昂起的脑袋,现在微微低垂,一言不发。
从这对母子身上,夏小小得出一个真理:这世间最大的就是父母。因为不管孩子长多大,只要她们一声呵斥,即便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也会乖乖低头。
只是自己还在,这个老太太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对儿子这么不留情面。
她悄悄把脸扭向一侧,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不是因为她怕,而是总裁当着她的面被训斥,这怎么好意思看呢。
不仅如此,她恨不得把地踢出一道缝,把天撕开一道口子钻进去才好。
“你瞎了眼了,居然跟这种人混在一起。钱多烧得慌,你去买股票啊。”
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儿子,突然背着她连孩子都有了。这好比她苦心经营的傅氏突然被告知不是她的。
傅母的血压蹭蹭升的老高,比刚刚夏小小叫她老太婆还要让她怒火中烧。
冒着烟的脑袋一连点了好几下,像疯狂敲墙的锤子。像是恨不得把儿子的脑袋敲开看看,到底哪个部件坏了,他居然造反逆天。
“对不起,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傅明哲用夏小小从未见过的怂样道歉,听得她心惊肉跳。
傅明哲居然跟她一起扯谎。这下给夏小小整晕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