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让卑贱的我向尊贵的大贤者阁下报道一则消息吧。”他优雅的微微躬身行礼，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阿扎尔的眼睛，笑着说道：“须弥城的居民已经从梦境中醒来，他们大多已经察觉到身体异于平常的疲惫，并且有不少人因过多的轮回而刻下了深邃的记忆——哪怕已经被删除了记忆，面对一些东西时依旧会有触动。这是您所期望看到的吗，大贤者阁下？”</p>

“您期望看到自己治下的居民如此疲态，如此恐慌，如此不知所措.....然后在此之上，达成您那宏大而梦幻的理想，踏上伟大的阶梯么？”</p>

“那个璃月人呢？”</p>

阿扎尔打断了他。</p>

“...噢，璃月人？我想想...对，没错，您下令拉入梦境的璃月人。”他丝毫没有被打断话语的愤恼，仿佛尽职尽责的报告：“他早就死在梦境里了，您难道忘了吗？”</p>

“......”</p>

阿扎尔没有开口。</p>

“噢...您还是那么谨慎，只相信自己的智慧，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属下的学者们的任何话语都是值得怀疑的......”</p>

“够了，古拉姆！”</p>

像是再也忍不住，阿扎尔加大了音量，带着警示的意味斥责道：“即便加入了愚人众，你现在还是教令院的一份子，你依旧还是一名学者！”</p>

“对，当然，我当然是一名学者！”</p>

古拉姆张开双手，神情变得有些陶醉，迷离而疯狂。</p>

“呵呵...学者，高贵的称呼，高贵的名号！当然...尊敬的大贤者阁下，我当然是一名学者。”他以近乎于祈祷的语气呢喃道，“为了追求知识，我加入了更崇高的组织，见到了更美丽的风景，那是高贵的，丰饶的，无暇的......”</p>

“.......”</p>

瞧见古拉姆这般狂信徒的表现，阿扎尔沉默了，他坐了下来，嘴唇微微颤抖。</p>

最终，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是死死的盯着桌子，仿佛桌子上有什么他毕生追求的东西。</p>

直到周围静下来，一切声音都消失......</p>

而后，不知道多久之后，一个声音传来。</p>

“阿扎尔大人，您醒醒，您要的文件到了。”</p>

闻言，阿扎尔睁开眼睛，见到了来者。</p>

那是一位普通的教令院学者，穿着生论派的服饰，只是万千教令院学生中毕业留校的一员而已，阿扎尔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p>

但他听到了她的话。</p>

“...拿过来。”他语气沙哑的说道，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p>

“是！”</p>

年轻的学者并未意识到异样，她将文件放下，随后便恭敬的退走离开。</p>

接过文件后，阿扎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翻阅，而是停留了一会儿——足足半刻钟后，他才将其打开。</p>

而这么一看，他的瞳孔便下意识缩小。</p>

因为那里面的第一句话，赫然写着：“草之神已然逃脱，愚人众执行官【博士】正在进行追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