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司徒柔尝试了半天都没有办法再吐出其他的文字,眼角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
“怎么还哭上了?”
周云依用手帕轻轻地擦司徒柔眼角的泪水。
萧承泽此时也终于忙完了外面的活进来看望司徒柔。
司徒柔看到萧承泽进马车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激动,死死地抓住萧承泽的胳膊。
“是承羽出事了吗?”萧承泽觉得司徒柔的情绪这般大,很有可能是和萧承羽有关系,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监国,处境十分危险。
周云依拉住萧承泽,“他才刚醒过来,你别这么着急问他,还是让他先休息一会儿,等到恢复体力再说吧!”
萧承泽心中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京城的情况,可是眼下司徒柔的状况又不允许他说出太多的话,所以萧承泽也只能先以司徒柔的身体状况为先,先把自己心中的好奇按压下去,两个人等在马车的外面,司徒柔则是在里面挣扎哭泣。周云依也不知道为什么经过此遭司徒柔如何变得如此脆弱?
要知道,周云依原先听司徒柔自己讲述在战场上的生活,她可是什么伤筋动骨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哪怕是有一次被敌军刺穿了,肚子也依旧是笑着和手下划拳。
萧承泽心中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次的情况可能要比他预想当中的糟糕许多。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时辰。周云依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药进了马车,这是原先那个大夫为司徒柔所熬煮的汤药,现在每天都要喝上一碗。
“来,到了喝药的时间。”周云依又往司徒柔的头下面垫了一个枕头,将他的脖子垫高,这样的话有利于喝药。
司徒柔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伤心的样子,心中仿佛还有了几分惭愧,她看着周云依,心事重重。
“先喝药。”周云依摸了摸药的温度,刚刚好用一个汤勺把药送到司徒柔的嘴边。
“你放心好了,大夫说了,你这只是受伤之后的一些连锁反应,只要喝上一些药,你的嗓子就能够恢复如初。”
司徒柔看着一勺一勺的汤药喂到自己的嘴里,心中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过。
司徒柔喝完药之后,嗓子依旧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可是他现在真的等不及了,他想要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大家。所以司徒柔用碗里剩下的那点药汤在木质的马车车窗上面开始写字。
“离王造反,已拉拢京城部分官员。”
“但暂时还没有攻进皇宫,承羽安。”
“杨将军和宋将军部支持萧承天。”
司徒柔写下的这些,周云依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原本这杨将军就是跟在萧承天的身边,只不过到后来有了一些倒戈的意思,可是他将军和杨将军都互为眼中钉肉中刺,真是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会同时倒向一家。
“……”司徒柔又写了很多朝廷当中已经投靠到萧承天手下的大臣,当她写到最后一人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司徒正。”
司徒柔的亲生父亲司徒正。周云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萧承泽最终的最后靠山。刚正不阿,保家卫国的司徒大将军,居然也会帮助叛贼。
“那你是被谁所伤?”周云依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是他希望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司徒柔垂头丧气地又指了一下司徒正的名字。
居然对自己的独生女儿下这么重的手,真的是疯了。
“我会把这些事情告诉萧承泽,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多想,只管在这里安心的养伤。”周云依知道了司徒柔之前的那些表情都意味着什么?她实在是太内疚了,在自己的朋友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同时,司徒柔也不相信自己印象中那个一直是守护正义的父亲如今也会沦为萧承天手中的一枚棋子。
司徒柔此刻的情绪如同洪水决堤,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流出来,周云依心疼地抱住司徒柔,“别哭,这不是你的错,你和你父亲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父亲的选择并不能代表你。”
周云依安慰了司徒柔好一阵子才下了马车,他在看到萧承泽之后也是非常犹豫,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能让萧承泽接受这个荒唐而可怕的现实。
“承泽,司徒大将军已经投到了萧承天的麾下。”周云依虽然想去,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委婉的说法,毕竟这个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致命性的打击。
司徒大将军的离去,意味着他们手中现在没有任何的兵权。没有兵权,手下就是没有人,萧承泽之前制定的所有计划也就成了泡沫。
萧承泽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宛若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