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乱了她的发,她的衣,甚至她的声音,也在这风中瑟瑟发抖。
“爱过。”有一个声音响起。
女人含泪一笑,“既然今生无缘,那我们来生再续。”
话音一落,她便纵身跳下了万丈悬崖。
穆嫣冲到悬崖边,想去抓住她,却迟了,慢了,只留下手中空空,“好,今生无缘,我许你一个来生。”
琴声戛然而止。
男子抬起了头,吐出两个字,“探魂!”
穆嫣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你为什么在这里弹琴?你是什么人。”
男子随意地拨动着琴弦,“在下巫礼。”
巫礼,是地宫中的灵巫,人们不知灵巫长何样,叫何名,从何来,或许很多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同伴是谁,只知道他们是风家堡里最强的人,一身湖蓝色祭司服,一张水舞面具,便是身份的象征,也许你身旁站过的人中,就有脱下面具的灵巫,只是你浑然不知。
只是,巫礼不在地宫,跑到这里做什么。
“我已经死了,不过你既然能看见我,必然是我至亲之人。”
说道至亲,巫礼顿了顿,心怀感伤,淡淡一笑,“也是,我若有个女儿,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这话让穆嫣猛然一愣,女儿?她有记忆以来便是孤身一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也不敢问,不是她不想问,而是怕问了得到的只是失望。如今这个人谈起,穆嫣有些动然,上前几步,追问,“那你有女儿吗?”
“也许有吧。”巫礼想了想,又说,“应该有吧。”
他正要说下去,眼神忽然飘向她的身后,手指一指,“有人来了。”
穆嫣转身,只见王熙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再回头,这个巫礼已经不见了。
“哼,”王熙佑敲着扇子,冷笑一声,“像你这样的人简直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先是说自己是神仙,然后在这里装神弄鬼,这样的事情,难道我是会相信的吗?”
穆嫣自然也回了他一声哼,“信不信由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岂是你一个外族人能理解的?”
于是乎王熙佑又问,既然你说自己是神仙,那不在天上呆着,下凡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想学一把牛郎织女来会情郎吗?
穆嫣倒是觉得有趣,打量了王熙佑一番,想不到他一个外族人还能知道这些神话传说,那和他说说也无妨,但当她第一句开口说自己不算神仙的时候,王熙佑就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哈,果然是个骗子。
穆嫣把他的手一把打开,说,“那也是迟早的事。”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接着,穆嫣便把下山的原因,从师傅被她的月白狐咬了,到他们去玉山求药被拒之门外,再到如何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经历都简单和王熙佑说了一遍。
王熙佑倒是听得狠认真,还时不时地点点头,想一想。等穆嫣说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假的。”
“怎么又是假的?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你这故事里有三个最明显的漏洞,这样的故事难道能骗得了我吗?”他见穆嫣眨眨眼,摆出了一个请说的手势,继续说道,“首先,这月白狐为什么不咬别人,而要咬你师傅呢?按照你的说法,你师傅对你抱回这只月白狐是十分地不满的,自然也不愿意去触碰,应该很少接触才是。而你才是和月白狐接触最多的,再不济也是你的师兄弟们?为什么这狐狸谁也没咬偏要咬你师傅呢?”
这个问题,其实穆嫣也想过,但是毕竟无巧不成书,谁让穆明他就这么倒霉呢?这真的是个意外啊意外。更何况穆明也总是有一些乖张的举止,说不定哪个动作或者那句话就惹着了小白,条件反射地就把他咬了。
之前有一次,穆嫣从后山洗了个梨回来,看见穆明拿着拂尘单脚挂在树上,很是惊讶,不知道他在干嘛,总不至于是在凹造型吧?后来听水柳师叔说是穆明咳嗽了一声,吓着了他养的药蛇,被咬了一口,挂着把毒逼出来。
王熙佑点点头,“也是有道理的,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师傅又为什么要去动人家蛇,也许是手空吧。那还有第二个问题,你师傅中了毒,首先不找你师兄,反而去找玉山神君,这不是舍近求远吗?纵使不行,那至少要一试不是吗?这样看起来,好像很有目的似的。至于第三,你说你师傅是几百年前修成的神仙。中的毒是慢性毒,那么此处存疑。那你师傅毕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了,也算有几分薄面,那他应该自己去找玉山神君,如果连他都叫不来,让你们两个小喽啰去难道不是更加没用的吗?难道你们的面子比重十真君还大吗?”
一时间,穆嫣愣住了,“可我说的是实话啊。”
“那只有一个可能。”王熙佑说,“这玉山神君是个坏神仙,与你师傅有仇,月白狐就是他故意留在赤庄偷袭你师傅的,所以他不好自己出面,只能派两个徒弟去,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此,那三个问题也就都说的通了。所以这个玉山神君也不会见你们,折腾你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也就是说,不是玉山神君觉得他们不够虔诚,纵使最后他们真的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玉山,神君也是不会见他们的!
“天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