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门自然是气运如鸿,但不是你我二人可测的,我还是帮你算下此行是否顺利吧。”说完,星算子虔诚地拿起龟壳摇晃起来,没一会,放下龟壳,盯着显示的卦象,眉头紧锁,沉思不语。过了好大一会儿,抬起头来,向陈凡看去,仿佛要在陈凡的脸上找出什么。
“监正,这卦象如何说?”沈文问道
“劳谦君子,有终吉。”星算子说完,也不解释卦词含义,摆了摆手,说道:“陈郎君,你进去吧,范大师已经在等你了。”
这句卦词陈凡懂,乃是谦卦,卦象中唯一不吉不凶之卦,含义为劳动时保持谦虚,会有好的结果。看来此行并不会有太大凶险。陈凡看了看舅父,并未往里走去,而是说道:“舅父先请。”
“沈中丞还是在这陪我下棋吧,范大师找陈郎君有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星算子阻拦道。
“这样吧,不如请监正和我们一同进去,拜见范大师之后,舅父再陪同监正出来,也算是尽了礼数。不知监正以为如何?”陈凡看出了舅父的为难,接过话来答道。
“也好。”星算子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四人进入内堂,依然是老管家带路,陈影和沈文的护卫留在了外面。
陈凡一见范铮吃了一惊,今日的范铮明显比昨日老了好多,主要是整个人显得苍老,还有些憔悴。
“陈郎君,你来了?”范铮微微点头招呼道,对于另二人,范铮却未主动招呼。
“是,见过范大师。”陈凡有点受宠若惊,立即上去见礼答道。
在众人见过礼后,范铮说道:“让我和陈郎君单独聊聊吧,你们想说的我已知道,我必不会为难陈郎君。”星算子和沈文陪着陈凡进来拜见,这本身就是个态度问题,已经说明了用意,范铮当然更够理解,索性就把话说开,让他们先行出去。
随即,屋内只剩下了陈凡和范铮。
“陈法生,你可否奇怪昨日我遇到你,对你施展因果,念《天论》给你听?”
“正是,还请范大师解惑。”陈凡对此早有疑惑,当下直言道。
“只因估测你与我荀门有缘,希望你能加入我荀门。”
“既是估测,那就未必一定,之前我已经说过,已经加入道门,不会改换门庭,还望大师见谅。”
“我知道,这强求不来,如今我已放弃这个想法。这生死一线,唯人自招,世间事,强求不得。你与我荀门有缘,那是善缘,若是强求,反是恶缘,这又何必?如今有一事相求,倒是不会违背陈郎君本心,还望法生你能够答应。”
“那请大师直言,若是力所能及,定当为之。”
“我有个徒儿,名叫桑原,乃是我的亲传弟子,这《天论》乃是圣人亲手所书,你帮我将《天论》转交给他。另外若是荀门有难,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上一帮。不知法生你可否答应?”范铮指了指案桌上的《天论》道。
陈凡知道,这转交就是个托词,范铮可以让星算子或者老管家转交都行,何必叫他这给外人转交?这转交是给陈凡的报酬,意思是通过赠送观看《天论》,换取陈凡的出手帮助,但由于不是传道授业,故而没有师徒的名分,也就可以不入荀门,不用担心有背师弃道的嫌疑。
“好,我答应大师。”陈凡也干脆,心思电转,衡量利弊后,果断答应了下来。
“我儒门功法与道门不同,一共只有三重境界,为天官意物、心有征知、言出法随。在先天之前就要修炼到言出法随,才能进入先天,这言出法随,直指天地大道,可以到达元神寄托虚空的地步,这《天论》陈法生你也可以参详一二,算是我荀门对你日后相帮的感谢。”既然陈凡答应下来,范铮自然把有些话说开,也让陈凡学得正大光明。
“多谢大师。”陈凡之所以答应范铮的要求,其实就是为了学这《天论》,陈凡心中隐隐有个感觉,就是这《天论》会对他有极大帮助,故陈凡当下并不推脱,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范铮的提议。
“不用,这也是老朽给你添了麻烦。你要小心一个人,这个人叫孟云飞,是孟庙长老心尘大师的传人,这心尘大师二十年前就已进入先天,那时候他不过四十多岁,孟云飞乃是其亲传弟子,已经入了心有征知的境界。若他知道《天论》在你手上,很可能会找你麻烦。实在不行,你将这《天论》交出也可。”
“既然已经答应大师交给桑原,我会用性命守护,断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不知荀庙中可有人能与孟云飞匹敌?”不管范铮这是真心为陈凡考虑,还是施展激将法,哪怕是烧了,陈凡都断不会将这经书交给孟云飞。
“尚无。我荀庙中已无先天,这几年青黄不接,尚无人能与心尘师徒抗衡,我被逼无奈,才加入荀庙与孟庙的斗争,现我一去,荀门必然势弱,这也是我希望你今后能帮助荀门一二的原因。”
“这是自然,我既已答应大师,必会履行承诺。只是在朝堂之上,还有许多大师的故交好友,就是荀门中人,想必也不少,大师何必悲观?”
“我不是悲观,只是天心难测,事事难料,有些事情必须未雨绸缪。”范铮感慨了声说道,其实内心深处在说,“我担心的最大变故,其实就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