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担心拼不过,而是不愿当众过多的暴露自己的实力。
于是乎大喝一声:“本官奉旨而来,谁敢妄动?”
这么一吼,果然令得一众西厂番子顿了下来,一个个回头瞟向档头。
不等对方开口,许长安再次大喝:“西厂督主雨化田接旨!”
声音传到后院,正与手下议事的雨化田不由吃了一惊,随之匆匆走了出来。
圣旨,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再骄纵,也不至于骄纵到公然违抗圣旨的地步。
包括他背后的主子燕贵妃,也是靠着皇帝的恩宠才有今日的权势。
“臣,雨化田接旨!”
一到前院,雨化田见传旨之人竟是护龙山庄的人,不由皱了皱眉,但还是依律跪了下来,准备接旨。
许长安慢吞吞道:“雨公公不必跪下接旨,在下此来只是传达皇上口谕。”
此话一出,顿气得雨化田七窍生烟,猛地站起身来,正待发作……
一般来说,只有很正式的事情皇上才会拟旨,并派专人前去宣旨。
接旨之人也需下跪接旨,以示对皇权的敬畏与尊重。
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一般不会拟旨,只需传个口谕即可。
而许长安之前吼的是“接旨”二字,谁都会以为是宣读圣旨。
宫中太监出来传达皇上口谕,绝对不会说出“接旨”二字,会直截了当说传皇上口谕。
那样,对方只需要恭立静听就行了,无需下跪。
故而,雨化田怎能不生气?
不过不等他来得及发作,许长安清了清嗓子道:“传皇上口谕,因案情未明,着西厂即刻释放护龙山庄段天涯。”
一听此话,雨化田不由愣了愣。
“怎么?雨公公不想放人?想公然抗旨?”
从内心里来说,许长安巴不得雨化田抗旨,那样……他便有借口大开杀戒了。
一听抗旨二字,雨化田更是气不打一处。
“你好大的胆子,传口谕便传口谕,竟敢说什么接旨……”
“雨公公,皇上的口谕难道不是皇上的旨意?既是皇上的旨意,在下说接旨有哪点不对?”
“你……”
雨化田气极。
“请问雨公公,朝廷律令,有没有规定说,传皇上口谕不许说接旨二字?”
这个还真没有,都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正如大家称呼皇帝为皇上、天子、陛下、官家、万岁、圣上等等一个道理。
约定俗成的东西,律法上怎么可能有?
“雨公公不必扯开话题,避重就轻,在下是来西厂接人的,还请雨公公即刻放人。
否则,在下便视为西厂抗旨不遵!”
“大胆,伱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督主无礼?”
其中一个西厂番子急着拍督主的马屁,脑子一热,竟冲着许长安怒声呵斥。
“呵呵,你问我算什么东西?那我现在便告诉你……”
一道剑光掠过。
一蓬血花溅飞。
一颗人头落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一个字:快!
快得连雨化田都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折损了一个手下。
许长安学着西门吹雪的样子吹了吹剑锋上的血,随之瞟向雨化田:“雨公公,在下奉旨而来,对在下的不敬,便是对皇上的不敬。
所以,在下略施惩戒,你不会介意吧?”
扯虎皮拉大旗,谁不会?
那一刻,雨化田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的确,他不甘心如此轻易放人。
但,他也不敢公然违抗皇上的口谕。更不要说,许长安的实力与强硬的态度,令他暗自心惊。
一直以来,雨化田认为护龙山庄与东厂,实力也与他抗衡的也只有朱无视与曹正淳。
可现在看来……他恐怕低估了护龙山庄的实力。
“放人!”
最终,雨化田冷冷喝令了一声,随之拂袖而去。
不久后,段天涯被人带了出来。
一看模样,便知受尽了折磨。
锦衣卫与东厂的昭狱一直便是令人谈之色变的地方,一旦被关进昭狱,很少有能够活着出来的。
西厂虽刚刚成立,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天涯好歹也是大内密探天字第一号,都被折磨成这样,其他人可想而知。
许长安上得前去,拍了拍段天涯的肩安慰道:“没事,只要还活着,便有机会。”
“嗯!”
段天涯点了点头。
回到护龙山庄,众人迎了出来,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段天涯走向护龙堂。
一进殿,朱无视也起身迎上前来。
“义父!”
段天尘恭恭敬敬见了一礼。
朱无视叹了一声,上前轻轻拍了拍段天涯的肩:“天涯,你受苦了。”
“没事的,这点手段算不了什么。”
“行了,你也别强撑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养好伤再说。”
“多谢义父。”
“好了天涯,你先去休息,一刀、海棠、长安,你们三人留下。”
“是!”
待到段天涯离开之后,朱无视冲着许长安三人道:“从现在开始,如无特殊情况暂时不要与东厂发生冲突。”
上官海棠忍不住道:“义父,难道我们真的要与东厂联手?”
归海一刀似乎也有些不太愿意的样子道:“义父,皇上不是讲究平衡么?怎么这次又让咱们与东厂合作?”
朱无视摇了摇头:“现在,我也很难揣摩皇上的想法。或许,这是一次试探也说不一定。”
“试探?”上官海棠脸色一惊:“难不成,皇上担心我们真的与东厂合作,一起对付西厂?”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古语有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凡事有利有弊,皇上想让三方平衡,但又担心两方联手。
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提高警惕,这样的试探,以后或许会成为常态。”
上官海棠回道:“总之,我们问心无愧,也永远不可能与那些阉党沆瀣一气。”
朱无视摇了摇头:“到了你们这样的位置,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不要以为没有做过,就可以高枕无忧。
正如天涯一样,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势力想要对付你们。”
“是,海棠谨记义父教诲。”
“好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
“是!”
许长安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