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去。”
京元扔出一个橘红色的飞盘,晃晃悠悠落在了阳台。
“汪!”
小白叫了一声,迈着三只腿从沙发上跳下去,衔着飞盘跑回来,递到了他的手心。
它蹲在地上,吐出舌头哈气,依靠在沙发边,用仅剩的一只后腿蹭自己的后脑勺。
京元看着它脏兮兮的长毛倒是很想给它洗个澡,但没有多余的水了,只能作罢。
陪小白玩了玩飞盘游戏后,天色彻底暗下来了,蜡烛烧了一半,为了节约,京元用小刀把桌上的蜡油渣刮下来,扔进烛芯熔出来的那个凹槽。
不是错觉,天黑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精神上的疲惫,肉体上依然没有感觉,但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该睡觉了。
他一手持蜡烛,一手拧开卧室的门。
卧室勉强算的上整洁,但也只是勉强,床单上盖着不深不浅的的一层灰,铁制的窗框长期被雨水浸泡长出了深红色的铁锈,风一吹,就嘎吱嘎吱的响。
今晚的风很大,居民楼的缝隙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回路,风吹出了鬼哭狼嚎的厉声,搭配上沙沙的树叶摩擦声,着实有些唬人。
京元尝试着关窗,卧室的窗户是老式的外开门窗,要关上窗户,就必须往回拉到底,拧下旋转把手,将其扣住,可把手锈蚀的厉害,竟然就那么被京元扯断了。
窗户关不上,风一吹,就往里撞,“砰砰砰”,像是有人在使劲敲门。
蜡烛的火苗也被风吹的摇摇欲灭,忽暗忽明。
京元估计自己在这间卧室,肯定一整晚都睡不安稳,不如睡客厅算了。
他推开卧室的衣柜,找到了备用的棉花被,抱到沙发上铺开。
被套什么的就懒的套了,他觉得甚至都不需要盖被子,毕竟他丧尸化了,感觉不到冷。
之所以要找一床棉被过来,主要还是心慌害怕。
棉被可是驱鬼大法器,每当京元后背发凉时,只要把头往被子里一缩,双脚那么一裹,像根绑了棉绳的叉烧卷一样躺着,就会从心底感觉到无所不至的安感。
当然他也没着急躺下,他在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干净的衣服,身上这身衣服有股血和汗液的混合味,他早就难以忍受了,一扒拉脱下来扔到了厕所里,换上了那件灰色的卫衣和黑色的长裤。
其实很想洗个澡,把这身汗臭味和不干净的东西洗掉,可还是那个问题——没有水。
今天他和小白消耗了一瓶纯净水,包里只剩下四瓶,500乘以4等于2000,这点水,还不够他洗个头的,他也不可能用珍贵的饮用水洗头。
这种时候难免会怀念起自来水和热水器的便利来,只要把浴室的花洒水龙头一拉,等待几十秒,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热水冒出来,真的好爽。
可惜那都是依赖于现代社会的城市网所享受的便利,现代人习以为常的冲澡,包括了燃气公司、热水器公司、自来水公司等多方面的合作,如果把热水器打火用的五号电池算上,还得再加个电池公司。
那轻轻一拉就会冒出来的热水,在古代人看来,恐怕就像是仙术一般神奇。
而在这种秩序崩坏的世界,就算他找到了水,想要洗澡也只有先搭个灶台,拿一根烧火棍戳着炭烧水,为了节约或许还不能泡澡,只能把热水装在一个木桶里,用瓢舀着冲。
嘛,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小时候住农村不就是这样洗澡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