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事情，打发走那位因为总裁先生一直赖着这里而略显局促的经纪人，格蕾丝来到会客区，帮约翰·卡萨布兰卡续满咖啡，在旁边沙发坐下，主动提及刚刚的事情：“约翰，凯伦那边，我真的帮不上忙。”

感受到格蕾丝在倒咖啡小细节上对自己的尊重，约翰·卡萨布兰卡内心对这位女高管近期迅速崛起的忌惮稍微消解了一些，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温和道：“格蕾，现在圈子里都知道新媒体运营部门与维斯特洛体系的合作关系，只要你能让凯伦挂在你名下，有些误会就不攻自破了。我们培养一位超级名模可不容易，如果能够挽回，还是要挽回一下。”

格蕾丝面色犹豫地考虑片刻，终于还是点头：“约翰，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答应。不过，我现在根本抽不出时间帮她打理事业，结果会怎么样，我不能保证。”

约翰·卡萨布兰卡见格蕾丝应允，越发满意，说道：“你知道凯伦现在需要什么，格蕾，你只需要带她出席一些公共场合，打几个澄清电话。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带她认识一下维斯特洛先生。”

这番话里带着几分试探，以及一些隐藏并不算深的调侃。

格蕾丝仿若未觉，再次答应下来。

接着又耐心回答了一些约翰·卡萨布兰卡关于新媒体运营部门的各种问题，送走这位Elite掌门人，格蕾丝看了下表，十点一刻，原定10点钟的新媒体运营部门例会已经迟了15分钟。

到了格蕾丝的年龄，对于各种办公室政治都一清二楚。

新媒体运营部门被自己抓在手中，格蕾丝能够想象约翰·卡萨布兰卡的不满。

然而，刚才约翰·卡萨布兰卡故意留在这里旁听让格蕾丝意识到，这位Elite创始人对她的忌惮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很多。

虽然有西蒙撑腰，小男人还有打着让她接管Elite的计划，但现在却绝对不是和约翰·卡萨布兰卡摊牌的时机。

格蕾丝上位的时间毕竟太短。

如果两人短期内闹翻，以格蕾丝目前积累的实力，哪怕算上西蒙的支持，想要夺取Elite控制权的可能性也不足五成。

到时候，格蕾丝固然可以从Elite带走一大批客户，无论是单干还是投靠其他公司都足以继续在圈子里立足。只是，她投入大量精力刚刚组建起来的新媒体运营部门可能就要泡汤，缺少Elite积累二十年的底蕴，这件事想要从头再来绝不容易，西蒙的安排也会彻底打乱。

因此格蕾丝才会故意做出刚刚的反应。

通过一些动作细节上表现出自己仍然尊重对方的权威，还改变主意答应接手凯伦·穆德，以便给约翰·卡萨布兰卡一种他依旧是Elite大权在握掌门人的感觉。

现在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格蕾丝还决定接下来会主动邀请约翰·卡萨布兰卡更深层次地参与新媒体运营部门的事务，然后，只要给她两到三年的积累，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外间的米歇尔见上司送走卡萨布兰卡后站在门口凝眉思索，等待片刻，终于提醒道：“斯普尔特女士，大家都已经在会议室了。”

格蕾丝暂时收起思绪向走廊一侧会议室走去，一边对身后的米歇尔吩咐道：“凯伦再过来，让她在办公室里等我。”

再次见到格蕾丝，凯伦·穆德已经在她办公室里等待了三个多小时。

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进门时还在打电话的格蕾丝示意凯伦·穆德不用起身，继续通过手机和对面聊着，来到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的凯伦·穆德面前，伸手托起女郎下巴细细打量。

凯伦·穆德配合地扬起脸蛋，听着格蕾丝几乎是不间断地换着手机接打了三个电话，一个替曲丝·高芙推掉了与露华浓的合作，一个是商议安排模特客串NBC近期热播的《老友记》，最后一个电话更是让凯伦·穆德竖起耳朵，讨论内容是关于下个月举办的第三届维密大秀排演安排。

直到格蕾丝挂掉最后一个电话，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凯伦·穆德立刻道：“格蕾，谢谢你。”

依旧站在凯伦·穆德身前的格蕾丝只是微微点头，重新专注地托起女郎下巴打量片刻，问道：“你还保存着以前的照片吗，最好是中学时期的？”

凯伦·穆德不明所以，还是道：“有啊，就在我公寓里。”

格蕾丝走向自己办公桌，说道：“等下就拿过来，我会帮你重新安排整容医生。对了，你现在的积蓄应该能够支付一次整形费用吧，比较贵的那种？”

凯伦·穆德起身跟着走过来，得到示意后，拉了旁边椅子在格蕾丝办公桌对面坐下，说道：“还有一些，不够的话，我在切尔西区的公寓可以抵押掉。”

模特行业，只要能够上位，相对于普通人来说赚钱非常容易。

像凯伦·穆德这样几乎可以称作超级名模的一线，巅峰期年入百万美元以上丝毫不成问题。不过，时尚圈的很多大花瓶，能挣钱，也更能花钱，几乎与那些退役即破产的NBA球星差不多，很少考虑以后。

其中当然不缺一些为将来打算的。

不过，基本都是投资房产，或者再买些股票，想要创业或者进行其他高风险投资，因为个人能力缘故，下场往往不怎么好。

对于大部分模特来说，最佳结局就是能够找到一个身家丰厚的有钱人嫁掉。

格蕾丝不由想起那两只因为天大靠山能够幸运投资Instagram的妖精，对凯伦·穆德道：“一个人无论美丑，天生的外貌都是最协调自然的。你以前的丰唇已经不符合圈子里的趋势，现在整出来的薄唇同样很难让人接受。接下来，你首先要进行一次整容手术，把双唇尽可能调整到你曾经的天然状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会帮你挑选最好的整容医生，花费肯定有点大。”

凯伦·穆德连连点头：“我明白。”

两人正聊着，办公桌上的座机传出米歇尔的声音，有人打电话进来，格蕾丝示意稍等，对凯伦·穆德道：“那就这样，你先回去吧，照片送来给米歇尔就可以了。”

凯伦·穆德却没有立刻起身，顿了下，说道：“格蕾，刚刚露华浓的彩妆代言，或许，我可以试试。”

格蕾丝手按在话筒上没有急着拿起，摇头道：“这个你就不想要了，你和露华浓全线代言人克劳迪亚·希弗的风格太近。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我推荐你过去，你觉得露华浓会愿意吗？”

凯伦·穆德想起自己最近的名声，心情黯然，虽然不是没见过某个男人，但她和他可从来没有过哪怕是一句话的交集啊。

碧池，一群碧池！

其实也明白事情为何如此的凯伦·穆德在心底狠狠骂了几句，还要说什么，格蕾丝放在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格蕾丝顿时毫不客气地赶人：“凯伦，既然你希望跟着我，那就要听话，先回去吧，或者你继续回约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