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市的市中心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三棵树”,希望集团的办事处就在离三棵树不远的地方。
张孟平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这间满是素白,医院元素多过实验室元素的屋子,又看了看那四五个身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最终把目光放在了长桌子上,摆放着一整排摩卡壶,其中几把肚子里装满了棕褐色液体,正不断向外冒着热气。
瞄了瞄一脸聚精会神的杨铸和林可染,萝卜同学也有样学样地拿起面前的小碟子,把上面的十几颗咖啡豆凑在鼻子前闻了闻。
不得不说,对于平时不喝咖啡的人来说,刚烘焙加工出来的咖啡生豆味道其实不咋地,至少在萝卜同学的鼻子里,除了一股淡淡的糊味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味;
闻了两下之后,张孟平嫌弃地把咖啡豆往外松送了送,看着面前另外七八份咖啡豆样品,他委实没有心情继续嗅下去。
一旁同样苦着脸的小丫头见状,解释道:“萝卜哥,你刚才闻的那份是浅焙的咖啡豆,酸味有些明显;不过咖啡焙出来后,放个十天左右风味才会达到最好,那时候闻起来味道也没那么冲了。”
张孟平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既然是要放个十天左右最好,那为什么我们现在就要试喝?”
杨铸仔细把玩着手中那颗中间有着s型缝隙的咖啡豆,用指甲在上面抠了抠:“这就要问林主管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只是评判不同发酵和烘焙工艺下这些咖啡的基础风味,从中选定出几种值得深挖的方向而已,倒也用不着那么讲究,现焙的……勉强也够了。”
林可染有些骄傲地抬起头来,对于资深咖啡爱好者来说,即便是现焙的咖啡,在嘴里过上一遭,也能基本评判出未来真实的风味会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正想着炫耀一番,却见一名男性研究员干净利落地把面前的摩卡壶灭了火,顿时精神一振:“来了!”
………………
“1号样品,铁皮卡,日晒发酵工艺,深度烘焙方案,无糖奶添加!”男性研究员给每人倒上一杯,言辞简洁无比。
杨铸看着眼前厚白瓷碗里的深棕色液体,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鼻端前闻了闻,然后拉开距离,感受了一下鼻子里那股前调类似发糊的中药,中后调却很有些花果滋味的香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张孟平则有些不理解地玩弄了下面前的瓷勺:“咖啡不都是用咖啡杯喝的么,怎么到这就变成碗了?整的跟喝中药似的。”
杨铸笑了笑:“品鉴过程的确就是这样的,事实上不仅是咖啡、茶叶、白酒都是要用这种白瓷碗;”
“一方面,这种特制的瓷碗不容易产生残留,从而混淆味道;另一方面,这种光秃秃的白瓷碗也避免了器皿的造型和颜色对人的感官刺激,从而保证口感测评更客观。”
说完,杨铸坏笑着加了一句:“你可得轻拿轻放哦,别看这些碗和勺子造型看起来土的要命,价格可着实不便宜哦!”
随后杨铸报了个数。
张孟平闻言,顿时吓了一跳:“这么贵!?”
狐疑之际,却也不敢再像刚才那么随意了,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舀了一丢点咖啡往嘴里送了送。
“嗬~呸!好苦!”张孟平五官皱成一团,赶紧拿起旁边的杯子漱起口来。
杨铸对此见怪不怪,很长一段时间内,华夏国内都是以喝速溶咖啡为主,里面有着大量的糖奶等添加物不说,咖啡含量往往只占到1%左右;
因此在许多人印象中,咖啡就该是甜的;最能体现咖啡风味的黑咖啡,却往往被视为另类;
而好死不死的,由于第一波打样的咖啡是tb的,也就是直供国内外咖啡厅的原料;因此,杨铸等人需要对这一款咖啡豆进行相对全方位的评测。
于是便采取了深煮的方法——有些类似于采用“闷泡”的手法来检测一款普洱生茶究竟好不好。
但这这样一来,由于咖啡豆里的风味物质被极大析出,导致这一杯黑咖啡浓稠无比,平日里不怎么喝咖啡的萝卜同学被苦到崩溃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杨铸一脸贼笑地看着张孟平和同样被苦的快哭出来的小丫头:“看好了,应该这样品鉴。”
说完,舀了1/3勺咖啡放进嘴里,仿佛漱口似地在口腔里叽里咕噜涮了几圈,最终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闭目感受了一下后,再舀了一小点咖啡,轻轻放在舌尖砸了砸,这才说道:“知不知道,人在安全范围内,每天可以摄入的咖啡因是有限的,大概也就是寻常咖啡每天2杯多一点的量;”
“这一杯咖啡本来浓度就极高了,你们这种喝法,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说完,扭头却对林可染说道:“1号样品的香气的确够凸出,但貌似高温烘焙的时间长了些,风味物质破坏的有些严重,苦涩感失衡不说,滋味的层次感严重不足。”
正在闭目深思的林可染点了点头,吐出咖啡后用水漱了漱口:“的确,烘焙的火候跟时间都有问题,没有发挥铁皮卡这一品种的优势,欧美那边的精品咖啡店肯定不会感兴趣的。”
看见旁边的记录人员开始运笔如飞,林可染对着另一名实验员点了点头:“开始第二号样品的评测吧。”
………………
实验员:“4号样品,品种卡蒂姆,危地马拉全湿法工艺,中度烘焙方案,无糖奶添加!”
杨铸:“滋味寡淡,香气单薄,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