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择手段的强制措施?”斯坎巴日说的太过隐晦,乌兰巴日没有完全听明白。
“强行大规模血祭。”斯坎巴日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营帐冲了出去。
乌兰巴日想也不想的跟着斯坎巴日冲了出来,他自知自己这一块是比不上对方的。
斯坎巴日一边往血祭场方向跑,一边解释道“那道血色光柱自动血祭的场景,陛下已经亲眼见识过了,若是那道血色光柱弥漫开,将会是怎样景象,陛下可曾想过?”
“巴奈特特使,应该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吧?”乌兰巴日干巴巴的道。
“陛下认为一群能将自己转化成为活死人的人,还有人性可言?巴奈特又什么时候将我们当成同类过?在他的眼中,我们就是一群牲口,比大型牲口还值钱的超巨型牲口,他血祭起我们来,不会有任何的心理障碍,不要忘记,若论仇恨,巴奈特对我们,不见得比断口血堡低。”斯坎巴日说到最后时候,近乎低吼。
若是能够在重创断口血堡之余,再将西奥丁帝国搞个元气大伤,对亡灵帝国来说,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该死,该死,该死,你怎么早不说?早知道,我就不允许他将那个该死的血祭场吗建在我们的大营正中心。”乌兰巴日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件事情?”
乌兰巴日最后则属于迁怒斯坎巴日。
斯坎巴日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堪,“我也是刚刚想到这种可能性。”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亡灵帝国那些活死人,手段终归非常。
在他们的血祭场没正式建立起来前,别说是预料到血祭场现在的模样,他们就连血祭最终取得的成果怎么样,心中都没有底。
更别说是采取预防措施。
“不好了,血雾失控了,快点通知陛下,大家快点逃命。”
“救命,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当祭品,我不想成为一具干尸……啊……”
“滚开,快点给我滚开,不要再跟着我,啊啊啊……不要挡我的路,挡我者死,去死,都去死!”
“你们疯了?为什么对自己的族人拔刀?混蛋?给我去死!”
“杀了我,快点杀了我,求求你们,快点杀了我!”
乌兰巴日与斯坎巴日赶到的时候,终归晚了一步。
一直老老实实,如圈养牛羊一样的血色光柱,此刻像发狂的公牛一样,疯狂肆虐,化成了一团薄薄的血雾,开始往周围弥漫。
这种血雾一旦沾到活物的身上,便如寄生虫一样,趴伏在人的身体上。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正在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液体,从人的身体中飘逸出来,加入到了那一团团的血雾中。
随着新鲜血液的加入,这些血雾的光泽变得更加明艳,血雾规模更大了,吸取血液的速度更快。
那些当初被驱赶进血色光柱中的牲口,就是这么变成一具具干尸的。
只是那个时候,血色光柱中的血雾足够浓郁,吸摄力量足够大,用不了几秒钟,就能杀死一头牛马,更别说体型更小的人。
现在血色光柱化为血雾弥漫,力量被严重分薄,虽然同是吸取的目标变多了,但是效率却大幅度减弱,凭空增加了那些受害者,痛苦挣扎的时间。
被一股无形力量,活生生的抽干身上的血气和液体,那是一种怎样恐怖绝望体验,除非置身其中,否则很难体会。
就算是作为精锐的黄金王庭虎卫,置身在血雾中的时间也不能超过十秒钟。
一旦超过这个时间,他们的力量就会被抽个七七八八,基本上失去了跑动力量,只能够躺在原地等着变干尸。
若是骑在战马上的话,情况能好一些,毕竟战马体型庞大,抗性更足一些,即便是骑士瘫痪了,战马也会带着他往外冲。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置身在数十万人的大营中,开始弥漫血雾的,又是最中心,人员最为密集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纵马狂奔,一旦乱起来,非常容易挤成一团。
刚刚见识了血雾厉害的奥丁兽人,在恐惧的支配下,忍不住对族人拔刀刀相向,为的只是想要从这里逃离出去。
对他们产生阻拦的奥丁兽人,也不是待宰牛羊,一个个同样拔刀应对。
“陛下逃了,陛下逃了,这血雾挡不住,大家都逃命啊!”
“陛下都逃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逃?滚开,都滚开。”
一开始,乌兰巴日还试图利用自己的影响力,重整那些陷入恐惧中的士兵。
但是他很快便发现这种尝试是徒劳的。
因为他们拿这次营啸的始作俑者,无可奈何。
毕竟他命令对方留在原地,就是在命令他们去送死。
等到血雾开始往他蔓延逼近的时候,乌兰巴日唯一能做的,也是后撤暂时保全自己。
这进一步给了奥丁兽人士兵逃跑的理由。
他们的最高统治者都跑了,他们有什么理由还蹲在这里等死?
这进一步加大了骚乱源泉。
“投石机,调转所有投石机,弓箭,所有弓箭,对准血雾最中心开火。”斯坎巴日想出了一个不是办的办法。
一直安安稳稳的血色光柱突然生出变化,肯定与刚刚深入其中的巴奈特密切相关,甚至有可能是对方直接操控血雾在对他们的士兵发动攻击也不一定。
若是能够杀死巴奈特,说不定能够强行终止这场灾难也说不定。
根本不需要乌兰巴日他们吩咐,那些受惊的奥丁兽人,已经开始自动展开了还击。
奥丁兽人号称善射一族,不是吹的。
无论是哪个部落出身,人手一把弯弓。
一开始的还击还稀稀落落,很快便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箭雨,往血雾中砸去。
箭雨落在血雾中,就跟石头落进了大海,再无半点动静,血雾散溢的步伐,没受丝毫影响。
很快乌兰巴日与斯坎巴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营啸,进而导致了大规模的踩踏事件。
人员、马匹、牲口,就跟蚂蚁一样,挤在一堆,所有人都想着往外跑,但是一个个就跟乌龟一样,挪都挪不动。
弥漫过来的血雾,却是无孔不入,直接将他们给笼罩。
然后便有无数凄惨的叫声,从中传出来,然后是越来越衰弱,仅仅持续了数分钟,便戛然而止。
随着吞噬的祭品不停增多,血雾无论是笼罩范围、浓度、威力、扩散速度,都在不停飙升。
最后甚至生出了新变化。
一只由血雾凝聚成得巨脸,从中慢慢凸现。
这张巨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与乌兰巴日、斯坎巴日他们玩了一出智斗的巴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