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样的怪物对抗是我们这边的任务,反正我和青灵冒险团的其他成员看上去都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唔,不对。”说到这里的大盾战士再度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好像千指鹤还是有家人的,她曾经提过自己哥哥的名字,好像是叫……七彩虹光来着?”
“你们不会害怕?”板砖适时地打断了对方:“你……真的决定了吗?与我认识中的你不同呢。”
“那就是你认错人了。”格德迈恩皱着眉毛回答道:“不管你以为我是谁,我都只是我,格德迈恩,不要再把我错认成其他的人,谢谢。”
“那就换个话题吧,也是我一直比较关心的事。”再度举起了自己的酒壶,板砖一脸微笑地问道:“几天前的比赛结束之后,你与东丰拉面说过的话……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一些关于个人以及未来的问题,没什么好说的。”格德迈恩斜着眼睛回望着对方:“当然,告诉你也没什么,毕竟只是一些‘最近过得怎么样’、‘以后打算怎么办’之类的闲聊,没有其他什么好隐瞒的东西。”
“身为公正之剑的现任会长,我倒是更想与那位前任大哥好好谈一谈。”板砖黑着脸继续问道:“有关公正之剑现在的这个状况,这位前任……不,是前前任会长阁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格德迈恩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他说:这很正常。没了。”
“……”
“无论是行会、战队还是俱乐部,都有飘摇沉浮的时候。”
望着板砖不再说话的模样,格德迈恩缓缓地拧开了自己手中的酒壶壶盖:“王朝没有永恒,纵使是不可一世的克鲁希德也是如此,公正之剑称霸虚拟职业界的昙花一现也不过是印证了这一条规律而已,最多只能说明他遇人不淑、任人不贤罢了。”
“你们把我……把格雷厄森那个前任会长赶出公正之剑,只不过是王朝衰落的其中一个插曲而已。”大盾战士冲着板砖举起了自己的酒壶:“身为现任会长,你也无需有任何压力,能将公正之剑振兴起来是你们的功劳,不能振兴的话……学着东丰拉面去下野,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与现实世界里的轻松,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看来你也放下了很多。”板砖的酒壶与格德迈恩举起的酒壶在空中遥遥相对着:“能告诉我释然的诀窍么?”
“很简单:去更高的地方见识一下。”格德迈恩向自己的身后甩了甩脑袋:“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结交更好的人,再与那些过眼云烟相比,遗憾的心情自然也会得到平复,决心……也会变得更加坚定。”
“愿你也有念头通达的时候。”
两只酒壶富有默契地凌空“碰撞”了一下,然后又在他们各自主人的手中瞬间倒空,仰头的两名战士随后也发出了豪饮之后的纵声大笑,那大笑声在夜晚的旅者之家周围久久萦绕,最后顺着寒冷的夜风消失在了投下漆黑巨影的群山之间。
“斯巴达克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一段时间之后的深夜,趴伏在风花平原边界线上的几名玩家宛如潜伏的野兽般小心翼翼地蠕动着,其中一部分玩家随后也在交头接耳的景象中露出了不安的动作,然后又被另外一名像是领头模样的玩家一股脑地压了下去:“规则上写明的参加人根本就不涉及你们,‘声明’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没有关系,那我们还讨论这个做什么?”那队长模样的人物随后也由趴伏的姿势中抬起了自己的头,义正言辞地训斥着自己背后的队员们:“都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我们现在也算是深入腹地,暗之旅人冒险团之前遭遇的那副凄惨的模样,你们应该也都看到了吧?”
“但是虚空冒险团的人不是早就潜行进去了吗?他们走得比我们还深。”被训斥的玩家中的一员也跟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听说他们好像都走到静谧森林附近了,还是一个人都没碰到,也没有看到有魔法轰炸到他们头上来。”
“对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几名刚刚气势被压下来的队员们纷纷七嘴八舌了起来:“会不会是陷阱?”
“你们怎么总是往坏的方向想啊?那就不能是我们这几支敢死小队选了一条好路吗?”先前的队长哭笑不得地再度训斥起来:“那魔法帝国也是人组成的,只要是人就会有疏漏,我们就不能运气爆棚一回,恰巧从他们防线的缝隙里穿过来了吗?”
“然后呢?咱们待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小队里的质疑声也在这一刻变得大了起来:“魔法帝国的魔导小队咱们也不是没见过,要是运气不好真的碰上了,咱们这点本事恐怕只有被扫走的份吧?”
“这你们就不懂了,格德迈恩之前有一句话说得好。”比划着自己的手指,那小队长一脸得意地压低声音教育着其他人:“这一次的战争虽然鲁莽了些,但可是第一次将战火烧在敌人的地盘上,所以说不管烧在哪里,只要烧起来就足够了,他们的背后早晚被我们烧出窟窿来。”
“暗之旅人冒险团之前遭遇的魔法轰炸绝对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他们阻止不了我们的渗透,只要再——”
轰!
一声闷响随后盖住了几个潜伏者的悄悄话,紧随而至的冲击波带起的尘埃也将他们瞬间吞噬进了其中,滚滚燃烧的火球随后也带着数枚从天而降魔法音弹的陨落,在夜幕的星空与远方天边的山野阴影交汇处冉冉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