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正当少年时,哪顾匆匆流水离愁。心比天高胆气粗,天上狂来,地上忧,两头滋味一头愁。但愿人长久,流水莫长东。蓦然回首心乡处,儿童笑问客何来?
伏龙山顶,老人思绪着远方,那个离家的孩子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委屈,有没有被人欺负,心中多是担忧,可还没有牢骚片刻,山下就传来乒乒乓乓打斗声,空谷传响,声势极大。
老人心中很是生气,可也只能无奈作罢,自己插手不上,气愤自己无用,怪自己无能,只能这么看着师兄儿子被朝中奸臣截杀,又将锅甩在自己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头上。
云长寿走了出来,与老人一同站在山寨外,看了一眼父亲,心中也不是个滋味,想要说几句好话,可又怕自己多嘴,最后也只能憋着留着放屁,双眼放在山间,薄雾浓浓,人间太过模糊。
等了片刻,山下终是没了声音,老人这才笑逐颜开,好像很是相信那个孩子没有出事故。急忙赶路,又催促儿子,“快点儿走快点儿走,小辈第一次上山可莫要迷了路,算下来师兄老年得子,今日正好可以见见,那个在京城扮做纨绔的孩子,若不是刚传来书信,那皇帝乱点鸳鸯,要不然我都想把衣衣嫁给了他。”
云长寿脸色苦楚,父亲连人都没见着,品行如何都还没有个定论,就想着把宝贝孙女嫁给人家,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恨不得给他一个后脑勺,好让他没这念头。
林九看了那赊刀人,问道,“不知前辈姓甚名谁?”
那赊刀人也是有问有答,笑着说道,“你小子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嘛,怎么还问,钱贝啊,我就叫做钱贝。”
饶是林九都没有想到这般奇怪的名字,若非功力深厚,不然都会笑出声来。
林九也是抱拳作礼,“那晚辈就敬称钱贝了。”
钱贝笑着点头,这个林公子哪里像是洛京城所传,明明有礼得很。
山间小路,白雪覆着,走来两道身影。
林九也是第一眼看了过去,脸上扬起笑意,急忙上前,恭敬作揖,“云叔叔,林九唠叨了。”
老人看着林九,忍不住多打量一眼,一表人才,谦谦儒雅,白衣盛雪,江湖上不都是如此写主角的嘛,怪不得,怪不得。
老人看了好一阵子,这才咳嗽两声,郑重说道,“贤侄有礼了,以后就不用有如此规矩,麻烦,我山贼出身,也不管这些,心意到了就行,快随我上山去。”
林九笑着点头,又故意挪了挪步子,老人也是一眼就看到身后那背着包裹身着布衣之人。
老人也是懂了,急忙上前询问。
钱贝抱拳行礼,笑着回道姓名一事,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的好,随即说道,“此次前来是为收云长寿为徒,不知道云大人可有心割舍爱子?”
云蓦然满脸怪异,看着身前三十而立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儿子,好像要大他十多岁,这哪里是师徒,怕不是在外面养的儿子吧。一旁的云长寿也是脸色怪异,与父亲心中想法相同。
云蓦然问道,“钱贝为何要收我儿子为徒?”
钱贝笑了笑,看向林九,“若是我来解释想必云大人会半真半假听进去,还是请林公子为云大人解释一二。”
云蓦然笑着看向师侄,想来是真有什么事情。
林九看了看一旁满脸疑惑的…大哥,又急忙转过来视线,说道,“钱贝是赊刀一脉门人,所行之事与那墨家游侠大致相似,又有那鬼谷纵横之能,通晓天下万事变化之能,所行之事,师侄也说不透彻,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天意二字,一切定夺,也就放在云叔叔身上。”
老人没有回答,不过身为书院学子,对于赊刀一脉自然清楚,放了半个心,脸上随之浮现笑容,“一切事情稍后再议,钱贝,林贤侄且随我入山。”
钱贝笑着点头,收徒一事,大致可以画下句号结尾,看老人如此神情,想必只需要在多说点儿自卖自夸的好话就能作罢,难得他为收徒一事上还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惜都没有用武之地。
老人自然有想法,既然是师傅来收徒弟,既然是客人,自己这个东道主怎么说也得尽地主之谊,先留个四五天,之后再提一收徒试试,随便来一门功法,教给我那儿子,只可惜我儿子天性愚钝,还望“前辈”多多担待,在留个数月之久,等到我那愚钝的儿子学会了,前辈就可以正式收徒,莫不是双喜临门?
老人自认为是个读书人,脸皮还是要的,前面的先不提,怎么说也得留在山寨个把月,好吃好喝担着,毕竟我们伏龙山别的没有,地道好菜是数不胜数,怎么说也得都品尝一下。
老人忍不住笑了笑,到时候拿出几门好菜,一天一道,道道不重样,等到都品尝完,在换一换名字,又是一道新菜,前面吃的也差不多忘记了,在吃起来就会是新菜啊。
至于做官?老人也肯定会去,说不定会立马去,至于伏龙山谁来款待钱贝,自然就是自己儿子云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