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准备一下,我们快到了。”洛清禾直视着他的目光。
她小声低估着:“你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唉,怎么办呢?”
嘶,这双眼睛怎么越看越熟悉?眼底狡黠的神色像极了一个人。她心底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轿车稳稳当当停在一个小客栈门前。
“我”
“禾禾?!我没看错吧!你怎么过来了?”裴江知刚想说话,便一道惊喜洪亮的嗓门打断了,“快进屋!哎呦丫头,冻坏了吧!”
他止住了话抬眼望去,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男人阔步而来,但见他腰背挺直,须发皆白,眼角布满沧桑的皱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在浓眉之下闪烁着慈祥的笑意,令人倍感亲切。
洛云生?他思索了一瞬,将幼时记忆里的老顽童与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家中生意来往的缘故,他小时候经常可以跟随父亲到洛清禾家中。
头几年时他在洛家见过洛云生,只是后来再去洛家时不知道为什么再没见过他。
他还记得这个老顽童最喜欢带着洛清禾跟他们一群小孩胡闹了。
有一次躲猫猫,他带着清禾甚至躲在了百年老树上,只是苦了他们在洛家庭院里顶着烈日东跑西跑了一下午,谁能想到这老顽童这么出其不意?
他当时早就发现了这俩人,自己找了个荫凉处瞄着他们,看看这老顽童带着清禾究竟能憋到及时?
这老树可是平时被洛爷爷当作眼珠子一般呵护的。
上次他爬上去掏鸟窝被洛爷爷发现都免不掉一顿胖揍,更何况现在二人在老树上躲猫猫。
他憋着一肚子坏水,就是不提醒他们。结果可想而知?二人下场简直惨不忍睹。
思绪从幼时转回现在,不禁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二伯!”洛清禾一下扑进洛云生的怀里。
见了真正的亲人,这一段时间受的委屈统统涌上心头。洛清禾虽然极力忍住不哭,可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掉。
她强忍住委屈,哽咽地说:“二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洛云生也不忙问缘由,心疼的拍了拍洛清禾的背,“不着急,不着急。”
洛清禾强忍泪意道:“还有二伯,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个人我看他有点惨,就让他跟我一起走了”
洛清禾有些悻悻然,她怕二伯会跟她吹胡子瞪眼。
裴江知立刻识相道:“伯伯好,给您添麻烦了。”
“行了,我这刚好有空的几间房,安顿好了再说吧。”洛云生瞪她一眼,“安顿好了二伯再找你算账。”
这丫头,要捡也不捡一个干净点的男人。
翌日
“半月前,我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里是张译这两年来从洛家一笔笔转出去财产的证明。”洛清禾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这信是谁寄来的,信中说,父亲的死与张译脱不了干系。还警告我说,如果我继续待在洛家准备嫁给张译,那么洛家几辈积累的财产会全部被他收入囊中。”
她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日子。一直被人护在羽翼下、无忧无虑的金丝雀自那天起被迫要面对狂风骤雨,挑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看到信中的内容,她如遭晴天霹雳,脑中轰鸣,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微微颤抖着身体,不可置信地将信中的内容看了又看,直到熟悉得都能将内容背下来,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逐渐冷去。
她拿着信脸色发白地去找张译对质。
她清楚地看见当张译发现她手里一笔笔银行转账单时瞳孔猛地一沉,眼神躲闪飘渺。
心下凄然,一切已有了答案。
张译瞬间敛了情绪,掩饰得极好:“阿禾,你拿的这是什么?”
“我父亲的死、还有我洛家财产一点点被转移,是不是都与你有关!你说,你说啊!”
洛清禾怒目圆睁,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家人,我父亲又那么信任你,为什么!”
说到最后,她哽咽语气早已失控,只觉气血上涌,浑身止不住地发凉。
“你告诉我,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她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这张曾经对着她诉说过爱慕的脸,如今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算是我求你。”她失魂落魄地拉住他的手,乞求着。
也就是在一瞬间,她想通了为什么近年来洛家上下渐渐地都听张译发号施令。
想通了为什么自己想要做什么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肆意,大小事须得经过张译同意?
原来这洛家的主人早就换成他了么?一切的发迹都从父亲着手将洛家的大小事务交给他打理开始。
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肯跟父亲学习如何掌管洛家。那日父亲想让她学着一些家族事务,她当是怎么说的呢?
“我干嘛要操这个心呀,女儿就想一辈子待在您的庇护下。”
洛清禾坐在洛云泓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轻摇,娇声道:“再说了,不是还有张译嘛~张译那么聪明,他肯定一学就会的。而且以后我是要跟他结婚的呀。”
洛云泓无奈地笑笑,抬手刮了刮女儿的鼻尖:“好罢!我看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沉稳干练,脑子也活络,对咱们禾禾也好。”
“那是!这可是我喜欢的人呢。”
洛清禾闭了闭眼睛,父亲的声音仿佛言犹在耳。
父亲,我们都被张译的伪装迷惑了啊!洛清禾的心脏一紧,停滞了几秒。
张译看着她,眼底是晦暗不明的神色:“阿禾,信是谁给你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听我解释,阿禾。”
再睁开眼睛时,她眼中爱恨交织的怒意已被死一般的寂静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