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内臣实在看不下去,立即把这事告知于远在西苑的朱翊钧。
而待朱翊钧下旨让锦衣卫去整顿秩序时,斗殴已经基本结束,只是从六科廊到千步廊,已经几乎躺了一地的官员,乌纱帽也丢了一地,也不知道是谁的,石板上血迹斑斑,哀嚎声此起彼伏,不少咧嘴歪眼的官员在扶着墙四处寻找自己的假牙、怀表还有叆叇。
而被打得起不来的多是仕宦进士出身的官僚。
不过,这么斗殴一场后,他们倒也不敢再不服气,而开始接受自己武斗的确斗不过这些新补文官的现实。
“真是不明白,你们干嘛想用拳脚说话,明明自己拳脚又不行!”
卢夏这时就走到一在地上蜷缩着的黄运泰和严世卿等旧给事中面前来,将他们一个个还是扶到了椅子上。
黄运泰还喘着气,两眼恶狠狠地瞪着卢夏,却也没再说什么,自然也没再动手。
不过,在申时行等重臣来察看情况时,黄运泰等仕宦进士出身的官僚倒还是先告起状来,黄运泰就在申时行来后,对他说:“元辅,兴明书院等的人把我们打得好惨,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申时行见黄运泰脸肿成了西瓜,满口是血,也就不由得说:“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还是新来的这些同僚太野蛮!到底是粗鄙武夫,打起架来,让人痛的不行。”
严世卿扶着腰,半躺在椅子上,捂着破了皮的脸说道。
“那是谁先动的手”
申时行接着这么问了一句。
黄运泰、严世卿等皆沉默了下来,不再坑声,只哎哟哎哟的叫着。
“怎么哑巴了”
“还是敢做不敢当”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申时行继续问了起来。
还是没人回应。
申时行见此不由得道:“好,那就一起担责受处置。”
这时,黄运泰当即不满,而大声喊道:“申吴县!今日这一切还不是你不袒护君子造成的!”
如前面所言,大明许多仕宦出身的文官如今都已成了巨婴,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往往不会坦然直面自己的问题,只会耍浑。
黄运泰这时对申时行这话大有抛开自己的问题直接不提,只说申时行立场不对,不够爱他们君子。
申时行一时都想冲上去给黄运泰两巴掌,但还是忍住了,只问着一名没有参与动手的给事中李汝华:
“事情是从伱们六科先引法的,是谁先动的手”
“就是他。”
李汝华指着黄运泰道。
申时行听后只瞅了黄运泰一眼,然后道:
“那就没事了,既然是在衙旧官僚这边先动的手,那就说不上是新来的野蛮粗鄙,反而是你们这些进士出身的野蛮粗鄙!”
“一个个亏自诩饱读诗书、知文好礼,结果成了什么样子!”
“不觉得丢人啊!”
“这也就罢了,结果打不过还要胡搅蛮缠,成什么道理,都把圣贤书白读了吗!”
“再要这样不明是非,仆只能请陛下将尔等诛戮了之,省得活着祸国殃民!”
“都应该好好反省,向陛下自陈罪责!”